山伯在周一大会之后立刻就接到了电话,等他带着喜悦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宫如意的时候,宫如意倒在沙发上笑了两分钟,才让佣人出门去买了张奖状回来,随意填上了景川的名字,又让山伯给贴到了景川房间配套的书房里。景川刚回到家见到宫如意平静的表情时还松了一口气,等回到自己房间拿出教辅准备继续奋斗的时候,才一抬头看见了那张橙黄色的奖状:“……”少年心情复杂地把刚黏上去不久的奖状摘了下来,一眼就认出上面的笔迹属于宫如意。其实从幼儿园到小学,乃至刚刚进初中的时候,景川都是好学生,学校里的各式奖品、奖状、奖杯、获奖证书都拿了不少。可就在是初二下学期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件,他不知道这是谁从什么地方寄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只是随意地拆开信看了。到现在景川有时还会反思自己当时的做法是不是最好的。他是不是不应该把信的内容隐瞒下来,而是在收到信的那一天就直接带着信去找宫如意?那现在两人之间的局面会不会不一样?……但这也不过都是妄想罢了,景川没有回头路,只能摸索着往前走。那封信件改变了他的一切。他想尽一切办法地叛逆、做坏事、当坏学生、逃课、还把原来存在他书房里的一切好学生的证明都一股脑地扔掉了。宫如意没有阻止他,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包容认可了他的一切,包括那几乎是要堕入深渊的叛逆。景川因而心怀愧疚,就算在外面日天日地,回到家里却不敢也不能对宫如意有一丝一毫的不敬和反抗,这样压抑又扭曲的关系又持续了三年,直到前几天,景川终于因为多重压力而自揭底牌。同时,也让宫如意摘下了她温柔伪善的面具。景川用拇指摩挲着这张显然是用来嘲讽的奖状,最终还是没能扔掉一扔了之,而是心情复杂地找了个透明文件袋把它封在里面,又仔细地塞进了书架上书与书的缝隙里。也许以后他手中能留存的和宫如意有关的东西会越来越少,就先保存住眼前所拥有的吧。至少现在她还能心无芥蒂、哈哈大笑着用签字笔写下他的名字。景川深吸了口气,打开教辅和台灯,挑灯夜战模拟卷,恍惚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全力以赴过。他想赢那个赌约,比当年想要宫如意成为自己的家人更深更重的念头。宫如意心血来潮写了封奖状,没想到景川没动怒,甚至连一点表情也欠奉,第二天佣人回报连奖状都不见了,顿时叹了一口气,“不好玩。”山伯又接了个电话,回来对宫如意道,“又是学校打来的……”“无聊的夸奖我不想听了,景川做了什么要叫家长的事情再通知我,让他们不要浪费学校的电话费。”宫如意没耐心地打断山伯的话,“小天那边还没来联络?”“卫天中午时分来过电话,说下午会来找您当面说。”山伯看了眼时间,道,“也差不多该到了。”宫如意顿时来了两分精神,她从懒人椅上坐起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昨天景川几点睡的?”“凌晨两点,少爷房间里的灯才熄。”山伯弯腰,有些忧虑,“少爷这样勉强自己的身体,恐怕时间长了身子撑不住……”“你忘了他是哪里混出来的?”宫如意不以为然,“在万安巷里能活十几……不,八年,他命硬得很,不用担心他的身体,不如担心一下他是不是用脑过度。”山伯无奈,“我让厨房多做些补身体的菜色。”用脑过度四个字给了宫如意灵感,她挥挥手不是很在意厨房要做什么,反正最优先照顾的是她的口味而不是景川的,“家里有核桃吗?没有的话弄一些来。”山伯点头,“都说核桃补脑,我去让庄子上送些过来。”宫如意才不在意核桃是不是真的补脑,她让佣人挑挑拣拣了半框往客厅里一放,就等着景川回家继续折腾他。卫天比景川早到一步,两人直接在客厅里就说起正事来,卫天行色匆匆满腹心事,根本没发现桌子上还放着大核桃。“甄蜜这个名字我往前追查过了,她曾经在宫家做过事,在您出生之前,她一直在宫家的厨房里工作。”宫如意挑挑眉毛,“那她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她离开宫家是因为意外吗?”“当时似乎是老爷给她另外介绍了一份工作,对方非常欣赏她的厨艺,开出了高薪把人给请走,老爷就另外请了一位厨师,之后一直再没换过。”宫如意托腮想了一会儿,摆摆手,“那个时候能请得起厨师还开高薪的人不多,查查看其他几个姓氏,应该能有收获。我回头问问山伯看,他也许还对甄蜜这个名字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