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能让你的妈妈进来看看你。”
李晓燕停止了抽泣,扭过头来睁开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晴,难以置信地望着我。我看着她稚嫩的脸庞,觉得她还是很漂亮的,特别是大眼睛很迷人。
李晓燕犹豫地低声问:“管教,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的娘,她总算是开口了。
我说:“当然是真的,还有别叫我管教,我叫刘良。”
李晓燕点了点头,伸手解开自己的囚服扣子,一边低声说:“刘良哥哥,我没有钱可给你,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自己给你。”
她已经受监狱里的等价交换观念影响得根深蒂固。我握住她的手说:“不用,我不需要。“
她艰难地支撑着坐起身来,连忙摇摇头说:“我怎么能让你白白帮忙,我能给你的,只有我的身体。”
她的囚服上衣已脱下揉在手里,光滑的背上全是触目惊心的淤青伤痕,几乎没有一处完好,就连前边的胸口腹部都布满了伤疤。我把她的衣服给她披在身上,心里被无边的怒火充斥。这帮王八蛋,居然对这样脆弱的刚成年女孩下这么重的手,简直惨无人性。
我问:“是谁打的你?”
她低下头凄苦地说:“你别问了,我不知道。”
“是顾丽丽吗?”
她慌忙摇了摇头:“不是顾姐,顾姐她待我很好。”
我又问:“管教她们就不管吗?”
她无力地摇了摇头。我问出这句话时就已经想到了答案。看守她们的管教非但没有管,或许李晓燕身上的伤就出自她们的授意。
我把她的衣服扣子重新给她系上,低声说:“如果你非要拿什么东西感谢我的帮忙,那就答应我一件事吧,只要你肯答应,我就让你妈妈进来看你。”
她坚定地点了点头说:“刘良哥哥,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那好,我要你顽强地活下去,无论受到怎样的屈辱虐待,都不能放弃生存希望,直到刑满释放的那一天。”
她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一双柔荑般的小手紧抓着我的手说:“刘良哥哥,你是个好人,监狱里的女人都很坏,你要离她们远一点。”
我站起来松开她的手说:“我马上去叫你妈妈进来。”
我打开病房门走出去,快速走下医院楼梯,看见楼下站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正眼巴巴地往楼上张望。
这妇女的脸很干瘦,看上像五十多岁,一看就知道年轻时候受了很多苦。我走到她身旁问:“你就是李晓燕的妈妈吧。”
她听到我提起女儿的名字,激动得语无伦次:“对!对!是我。”
我压低声音说:“别声张!跟我过来,我让你见她已经是违反规定了,所以你只有五分钟时间。”
她千恩万谢地连连点头,脸上的神情已经是感恩戴德。
我把她送进病房,站在门口看着手表时间,里面传来母女抱头痛哭的号啕声。我轻敲了一下房门示意她们安静点。
五分钟过后,我推开房门说:“时间到了。”
这位母亲虽然留恋不舍,但很配合地没有拖延,走到门口时又连着给我说了无数声感谢。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示意她赶快离去,万一吴丽花那女人这个时候回来不好说。
我走进病房,看见李晓燕的脸哭得已成了个泪人。坐在她病床前问:“觉得好些了吗?”
她边哽咽边点头:“我好多了,谢谢你刘良哥哥,我和我妈三年没有见过了,没想到她老了那么多,受了那么多的罪。”
她的眼泪又哗哗地流了下来。
我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安慰她:“别哭了,乖,等你出去以后,再好好孝敬她。”
我心里疑惑不解,问她:“监狱里不是允许家属探视吗?为什么你妈妈三年都没来看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