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将静安郡王妃的话当了真,紧跟着附和道:“王妃说的不错,我这个学生最是顽劣,性子也是嚣张跋扈,不是顶撞师长,就是欺辱庶妹,谢公子不必不好意思开口!”
静安郡王妃脸上的笑意一下就淡了,眼里带着些冷意,一个声音先她而出,轻飘飘的,清朗朗的。
“你是县主的老师?”谢清玄言语毫不客气,连好好称呼都不屑。
显然,他已知道了,小县主对她这个夫子的描述没有半点水分,真实得紧。
刘夫子见静安郡王妃对面前的清俊无双的男子十分客气,想必身份不凡,便想借着话头,卖个好,顺带向人展示一下,他身为县主老师的身份。
他本以为,男子在听到他的话后,会上前问候,可没想到男子竟然无动于衷,言语还这般不客气。
他一下恼羞成怒,一甩袖子,瞪着谢青玄道:“正是在下!”
谢青玄挑起眉,长“哦”一声,用屋子里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缓缓说道:“是吗?我还以为只有喝过拜师茶,行过拜师礼,交过六礼束脩的人,才能称为老师呢。”
他语气平淡,让人听起来,仿佛就只是一般的询问,但就是这样的语气,在特殊的场景下听来,便有着满满的嘲讽。
屋里的人听到谢青玄的话,一时间都眼神难辨地看向刘夫子。
他们都知道,刘夫子只是王爷和王妃请来教导县主和二小姐读书的,但正经的拜师礼却是从来没有的,自然……也算不上县主的老师了。
但平时大家为了给他颜面,也都按着县主老师的礼数相待了,而他自己也一向自翊为县主的老师。
刘夫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还没等他缓过来,另一个巴掌又呼了上来。
“阁下还是不要自称为人师了,既没有为人师者的品德,便不要污了这个词。”
刘夫子气得头顶冒烟,胸口剧烈起伏,也顾不得保持自己“县主老师”的风仪,用手指着谢青玄的鼻子骂道:“哪里来的小子,胡言胡语!”
说完,一转头,昂头对静安郡王妃道:“王妃,这人如此无礼,您今天若是不将他赶下去,只怕县主老师一职,在下无法担任了!”
静安郡王妃不咸不淡地回道:“夫子消消火吧。”却是半点不提,将谢青玄赶下去一事。
卫熙星星眼地看着谢青玄,只觉得她四叔真是厉害极了,三言两语便将那老头气得半死。
刘夫子倒是不敢对静安郡王妃发火,谢青玄他又说不过,于是眼睛一转,便盯到了卫熙身上。
骂卫熙他心里可是没有半点负担,张口就来,将胸口的怒气郁气全都向卫熙泼去。
“你不敬师长,欺辱庶妹,丝毫不顾忌同胞之情,还不过来和你妹妹道歉!”他对着卫熙厉声道。
卫熙翻了个白眼,撇撇嘴,眼一抬,就要顶回去。
突然,身前伸出只修长白皙的手,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前带了带,手背被轻轻点过。
她顿时福灵心至,抬眼悄悄看了谢青玄一眼,将已至舌尖的尖言利语一卷而下。
低垂下头,肩膀轻微抖动,双手攥紧裙摆,一幅谁都能看出的委屈模样。
谢青玄余光瞟见,微不可见的轻扯嘴角。
静安郡王妃见她沉默不言的模样,颇为惊奇,又见她这般委屈的样子,虽心里极大怀疑卫熙是装的,但还是有些心疼。
想着,好歹长进了些,可以罚得轻些。
不过,道歉是不可能的,不管她女儿是否真的欺辱了她,她都不会让女儿向一个庶女低头,这是对她女儿的折辱。
于是,她招招手,叫卫熙过去。
卫熙多清楚她娘的心思呀,见到静安郡王妃冲她招手,就知道她娘是心软了。
于是,她再接再厉,眼眸流转间一片水色,拖着带着小小的呜咽声,往她娘肩上轻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