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了偏头,连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哑然失笑的花衣,思考了一会儿,觉得不能让自己表现得很心虚,于是主动敲响了对门太宰治的旅店房间。
没过多久门就开了,他似乎在回到房间后就睡了个回笼觉,本来就有些蓬松的头发弄得更加凌乱了,风衣也被压得有些皱巴巴的。
“嗯……稍等一下,”看见是她,太宰治打着哈欠往洗手间里走,“花衣先进来坐坐吧。”
“太宰先生昨晚很晚了才睡吗?”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的话,花衣的反应绝对是拒绝后回房间等,但是和太宰同居了一段时间的花衣在听见他的话后,却没有感到任何的别扭,依言进来坐在了椅子上等待的时候,忽然觉得,虽然平日里的太宰治也是一副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样子,今天的太宰看起来却尤为的困,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啊倒不是,”青年没精打采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从洗手间里传了出来,“做了个不太好的梦而已。”
“噩梦吗?”花衣眨了眨眼,突然有些好奇,“说起来,太宰先生有害怕的东西吗?”
“唔,”太宰顿了顿问,“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就是觉得,太宰先生总是说入水自杀之类的,”花衣感觉太宰治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不是全然随口说说,“如果连死亡都不害怕的话,还有什么,会比死亡更加可怕吗?”
“诶对花衣来说,死亡已经是最可怕的事物了么?”随意地整理了一下头发,至少看上去不再那么乱了的太宰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稍稍意外的看向了她,“在这个世上,比死亡还要让人畏惧的事物,数不胜数哦,不过,我认为花衣不是那么害怕死亡的人呢。”
“你太高看我啦,太宰先生,”花衣笑了笑,“我怕哦,很怕死。”
四周一片黑暗,如同溺水的人,无止境地往深海中沉没,费劲全力也触及不到海平面的那一丝微光,只能不断地下沉下沉,直到听不见也看不见,自己的声音、想法还有所有未说出口的感情,所有的一切都永远地传达不出去。
明明杀人时也不会感到负疚。
却不想死。
那是,真正地死过一次的鹤见花衣,真实的想法。
“而且,一旦死了,”想起了什么,花衣微微抿了抿唇,“什么都结束了……”
“……”太宰治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沉默地看着他。
“已经准备好了吗?太宰先生,”但很快她就收敛了那微弱泄露的情绪,站起身来露出了明亮的笑容,“那我们走吧。”
园原杏里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说话,当他们说出了五年前“园原堂”的事件,还有他们是武装侦探社,受到政府委托前来后,低着头将泛白的手抓紧了衣摆,沉默了一会儿后,将她是罪歌宿主的事情说出了口,将罪歌展示给他们看了看。
至于赤林海月,她茫然了一会儿,说是以前店里常来的客人。
似乎对赤林的身份并不了解,具体的情况还要等国木田从粟楠会回来后才清楚。
“早知道,一开始就来问了。”在和杏里道别后,和太宰一起走在街头,花衣忍不住说,“就省去那么多麻烦了,诶不过这样,事情还是没有太大的进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