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野:“老板,烤红薯怎么卖?”“剩下的个头都不大,大过年的就卖你们三块一个吧。”两个男生不吃,宋瑶挑挑捡捡最后才挑出两个差不多的:“就要这两个吧。”“好嘞。”江平野掏出钱包付钱,随手接过烤红薯分给于夏和宋瑶一人一个:“现在我们上哪儿?去老季家,还是各回各家?”季清予没什么意见:“都行,反正我家没人。”“那咱们就去你家守个岁?”“行。”意见统一以后,几个人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出发去季清予家。季清予家平时就没什么人,今年过年季清予全家都去b市过春节,初三以后才回来,只不过因为宋瑶放假前说了放烟花的事,季清予才在b市吃完午饭坐了最早的一班高铁回来,今天家里更没人。过年马路上车少,一路畅通无阻,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季清予家门口,季清予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纸币付了钱。季清予家很大,室内装修是典型是欧式装修,富丽堂皇,是当时这个年代最流行的装修。几个人换上拖鞋走进去,江平野轻车熟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操——你家沙发也太舒服了!”季清予横了他一眼:“有女生在呢!”说完,季清予从冰箱里拿出一堆零食和饮料放在茶几上:“家里只有这些,你们挑喜欢的吃。”说着,季清予拿了两盒酸奶,依次推到两个女生面前。宋瑶比了个ok的手势,而后抬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放春晚:“快来我们一起看春晚。”相比江平野和宋瑶的轻车熟路,于夏整个人显得小气又拘谨,她靠着宋瑶坐在沙发的一角,就连手脚都尴尬得不知道往哪里放,生怕身上的衣服弄脏了白色的翻毛皮的沙发套。电视里放着冯巩的的小品,宋瑶和江平野被逗得笑声连连,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季清予也频频莞尔。只有她,只有她在昂贵的沙发上如坐针毡。一直以来,她都清楚自己和季清予之间的差距,她比别人多付出百倍的努力才能追赶上他的脚步。可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她和季清予的差距,不仅仅是她努力学习就能追赶得上的。她可能永远也住不起这样富丽堂皇的房子,更用不起翻毛皮的沙发套。她那点卑微可怜的自尊心,再一次被现实狠狠敲碎。胸腔里的闷堵,难受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他是天之骄子,她一直都知道。暗恋是她一个人的事,可是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累,仿佛不管她多么努力追赶他,伸出手都触不到他一片衣角。好不容易挨到十二点,电视里也响起了《难忘今宵》,随着新年钟声的敲响,于夏郑重的许下一个愿望——新的一年我不要再喜欢他了。新一年的生活依旧按部就班的进行着,高二下学期各种竞赛都开始报名,作为年级前三的尖子生,于夏无疑是各科考试的重点观察对象,即使成绩下滑了五分也会被老师格外关注。高二下学期开学第二个月,宋瑶便以艺考生的身份离校,离校前一天晚上宋瑶自掏腰包请几个人一起去吃了一顿火锅,席间宋瑶喝了几瓶啤酒,一直抱着于夏说好舍不得她,于夏只能耐心安慰宋瑶,祝她艺考顺利。没了宋瑶这个枢纽在,她和季清予仅有的那点交集变得更少,再加上期中考试以后重新排座位将原有的顺序全部打乱,失去了和季清予同桌的身份以后,课余时间更是几乎没有任何交流。没有宋瑶时常找她玩,她的生活也从高二上学期的丰富多彩,变得有些乏味可陈。这天大课间,于夏再一次被吴彩玉叫到办公室。“于夏,上次我说的竞赛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报名这周就截止了,有什么顾虑你可以跟老师说。”于夏低头看着吴彩玉办公桌上的报名表,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勇气,问:“老师,我能知道季清予报名了哪科吗?”历年来,中学生学科奥林匹克竞赛科目有五大学科,分别是数学、化学、物理、生物、信息,并且在奥林匹克竞赛中获得全国总决赛一等奖,并且入选国家队的同学才能获得保送资格。[1]“季清予?”吴彩玉怔了一瞬才道:“他从高一开始就参加过各种计算机和机器人大赛,这一次也是选择了他擅长的信息学。”于夏点了点头:“谢谢吴老师。”顿了一瞬,于夏郑重其事抬头:“我想,我知道要选择哪个学科了。”从前她总是追着季清予的脚步,走他走过的路,这一次,她要为她自己走一次,她要去开辟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