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从来都没有注意过,从来没有留意过一丝的迹象,以为他表现得乐观开朗就会没有一丝的心理阴影,以为他真的可以坚强到不会做噩梦。
连我自己都经常在噩梦中惊醒,梦到那些腐化了的尸体啃掉我身上的每一块血肉,梦到我自己死了却还活着,漫无目的地飘荡……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看我发愣,又开口问。
“哦,我是想问你那个刘伯伯叫什么,是干什么的?”我恶狠狠地在心里诅咒了一下此人,让我睡不着觉。
“嗯,刘伯伯叫刘川,已经五十多岁了,以前跟我爸爸关系很好,现在在政府工作,他人很好的,没问题的。”
刘川这个名字听起来还挺耳熟的,我没有多做计较,如果我注意听新闻的话,估计就会知道这个人其实还是个挺有名的政府高层。
我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了,竟然大半夜跑来问这种问题,刚想转身走,却又转了回来。因为我看到了他房间通亮的灯光。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跟我一起睡的,我的床够大。”严格的说我只是他的救命恩人加幼儿园同学,还没有亲密到抵足而眠的地步,但是我挺喜欢他的,也不是那种喜欢,就是普通的喜欢,希望能赚钱养他,然后让他胖一点。
他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喜色。
“啊?我不介意的。”
我看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就走到他床边抱起他的枕头和被子拿到我的房间,铺在我那张双人床上。
他老老实实地在我旁边睡下了,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我却有点睡不着,伸出一只手臂轻轻放在他肩上,他整个人就蹭到了我怀里,口中模模糊糊地大概在说着“爸爸”“妈妈”这样的字眼。
我有一点满足感。
或许我真的需要有人能依赖我,让我有一个活下去的价值,我们也许是彼此被需要的,我想。
当你周围的人都死光了,你再也找不到和你有关系的人的时候,会有一种可怕的空虚,这种空虚持续得久了,人就会疯狂或者是死亡。我和可可此时都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地彼此需要着对方,仅仅是为了一个更好的活下去的理由,为了有一个可以牵挂的人而互相需要。
如果我没有找到我妈,也没有遇到可可,我的存在就会变得透明。
只剩四亿中国人,此刻有个人和我相拥而眠,彼此都需要温暖。
☆、
我给那个叫刘川的打了电话,早上又亲自送可可上了车。
他要在tj城呆三天,这个时候我越发觉得无聊起来。
今天的实验做完了以后我又主动帮袁萌做了个植物生理的实验,针对她种的那些黄瓜的,我有点心不在焉的,做切片的时候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弄得袁萌直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