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夫妻各自思量不提,大房这边贾琏夫妻看了账册简直要吐血了。当年贾琏的生母张氏管家的时候,库房里光压库的就有黄金三万两,白银四十万两。现在这才不到二十年,荣国府几代积攒的库房已经快被掏空了。这是真的不给大房留活路了。邢夫人在一旁也是愤愤不平,想说一直都只说自己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不叫自己管家。现在倒好,这家都快让人家掏空了。可是看着贾赦虽然没有怒色,只是坐在那里沉着脸。直觉告诉她,现在还是不开口的好。果然没一会儿,贾赦就开口了,“琏儿最近可是遇见张家人了?”贾琏先是一惊,又开口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老爷。只是听说外公并大舅舅一家已经回京了,去拜访了一回。”“恩,去拜访也好。”贾赦沉吟着说,“既然有你舅舅帮忙,就按照你舅舅说的办吧。”贾琏连忙老实的说:“舅舅也是说叫趁这次机会把欠朝廷的银子还了。只说不让直接拿银子还,叫把这次抄没回来的东西再找点别的东西都卖了。好好凑凑,再还。”贾赦听了,也没多说什么。王熙凤(11)一旁邢夫人忍不住开口了,“说来也怪了,咱们先头太太管家时,刨去开销,每年还能有万把银子的进项。怎的到了弟妹手里,府里进项年年都不够开销的。怪到满府都只说我吝啬小气,苛待下人。像二太太这样的只把府里的家当随便奴才们往家搬,可不是人人都夸的慈善人么。如今当家当得合府上下命都要没了。只可怜我们这些人平白无故的就担上了杀头的罪名。”邢夫人越想王熙凤来前儿跟自己说的话,越是伤心害怕。只一面说还一面拿了帕子擦眼泪。贾政和王氏只被说的面红耳赤,又辩驳不得。贾母一撩眼皮,直接开口道:“行了,老二媳妇待下人也是未免太宽和了些。今后家里就琏儿两口子管着吧。既然琏儿去拿那些奴才了,一定要把那些御赐之物寻回来。再则府里各人的屋子都好好查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现在府里出了这些事,一下子少了那么多管事,都赶紧去安排吧,省的到时候慌乱。”王熙凤听了贾母这一番话一面跟着众人告退,一面在心中暗道,这是看着如今出了事,再没有借口叫二房把持府里了,且二房在这二十来年里也捞够了。所以想叫自己两口子收拾这烂摊子呢。要不怎么只让琏二寻回御赐之物不提荣禧堂该给大房住呢。幸亏这回动手及时,不然再过几年可不是只剩下个空架子给大房。又一面摩挲着手上的戒指一面想着,趁着这次的机会也得好好给自己两口子和孩子存点私房了。还有那些管事,可得找些可靠的人。另外还得跟琏二商量商量,今后的家可不能像以前那么管了。且看如今的荣国府,自琏二前晚查抄各处管事并拿了他们的家人。其余各处奴仆看老太太都没反对,知道这是出了大事了,都各自胆战心惊,一个个只各司其职勤勤恳恳的,老实的跟鹌鹑似的。再无人敢吃酒赌钱,传老婆舌的,弄得整个荣国府风气随之一整。看来以前还真是对待这些下人太过宽和了。且说贾琏这边,拿了查抄奴仆家财的册子和从周瑞家里抄出来的那些借据等,到了张家,与自己外公舅舅一番商议。就匆匆去办事了。贾琏先是直接把一干管事直接以盗窃家主的罪名直接送到衙门。又在张家的帮助下,只留下有荣国府印记的东西和一些珍品,还有一些好一点的田庄铺子和宅子,把其余抄来的那些连同赖家的珠宝玉器,古玩字画,毛皮布匹,各色摆件和金银器物,一股脑卖给了南边的几个货商。又得了二三十万的银子,加上其余抄没回来的金子和现银,算算倒是有□□十万两。贾琏看着手里的账本,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什么心情了。自家这说是主子,可府库里才十八万银子和一万金子。这帮奴才可是比主子们富裕多了,真真可恨。可又一想,如此一来自己能得十来万的现银,十几处田庄铺子和宅子,并几箱子珍玩做私房。那感觉真是一言难尽。当下也不多耽误,叫人守好这个宅子,自己直接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