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准备离开,但赵燕翎却突然之间想起了一件事,叫住了迟天枢:“等等。”
“怎么?”迟天枢有些不解地看向了赵燕翎。
“你不是举人么?举人不是每个月都可以领俸禄的么?今天正好来县城了,干嘛不顺路把你的俸禄给领了?”赵燕翎嘿嘿一笑说道。
今天早上没能把那块何首乌卖掉换成银子,让她心里颇为不爽。
那么一块黑疙瘩怎么可能有白花花的雪花银看着亲切?
虽然她不是财迷,但上辈子就养成了收集钱的爱好。
不然她怎么能昧着良心给那么多人打官司?
虽然一切事出有因,但长时间的耳濡目染之下,赵燕翎还是觉得有钱的感觉比没钱的感觉好。
“已经很长时间未曾领过,怕是早落了他人口袋了。”迟天枢摇了摇头。
他个性散漫随和,并不强求这些。
有钱或者无钱,对他来说无非也就是个概念,甚至都影响不到他生活的品质。
“不行!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为什么不拿回来?”对此,赵燕翎万分坚决。
吃了我的就要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就要给我送回来。
这才是她赵大小姐的本色。
也许是今天的发泄,赵燕翎已经开始渐渐地朝着上辈子的自己靠拢了。
不过她自己恐怕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模样,像极了懦弱的丈夫让人占了便宜之后立马怒发冲冠的悍妇。
没有意识到身份的转变,赵燕翎很不自觉地就站在迟天枢的角度替他想了。
“既然你想,那便走一趟吧。”
迟天枢自然无可无不可。
“嗯!”看见迟天枢没有反对,赵燕翎点了点头。
……
迟天枢带着赵燕翎一路来到了县衙,说明了来意之后,衙役将他们带入了县衙内。
对于眼前这位举人,衙役可不敢怠慢。
毕竟对于读书人来说,能够通过府试,成为秀才就已经是高人一等了。
见官不跪,不必参军。
即便是未能通过乡试成为举人,也比起一般的“童生”高上一级。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人本来就比自己这等粗人要高上一层。
更何况,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是难得一见的举人!
举人可比县城里那位老秀才还要高上一层。
这也怪不得衙役如此毕恭毕敬。
一世为举,三世为爷。
身为举人,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半只脚踏入官场了。每个州府之中一旦有了官位的空缺,这些举人都是第一候选人。
而且举人即便赋闲,朝廷也是有俸禄供养的,与只有从九品才能拿俸禄的秀才大不相同。
不过,举人一般都是而立,乃至不惑之年的人。
这么年轻的举人,衙役还是头一次见。
不过举人的身份都是有各个州府之间备案的,绝对做不了假。
冒充举人,那可是杀头的罪名!
就在赵燕翎两人跟着衙役来到了账房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一声破锣似的嗓门喊道:“什么?来领俸银?没有没有!衙门现在哪儿还有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