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吃了她这套,当下就抄下医院与病房号码给她。
收起那纸线索、稍后送才了成老板,尹丝蕾走至座位,拿着皮包就要离开。
跟前跟后的金宝贝追着她问:“组长,你不睡觉了?要出去啊?”
“对!”尹丝蕾回答。她想买些水果与营养品去探望广叔。
“组长,那我可以睡你的陵寝吗?”那宝贝哈着腰问她,逗笑了尹丝蕾,她愈来愈喜欢这活宝了。
“今天就钦赐给你啦!”
“喳,我这就去就寝。”金宝贝奔去,蹭上沙发,好满足。
尹丝蕾笑瞪她一眼,举步离开办公室。
尹丝蕾来到医院,意外看见广之骥驻足病房门外的身影。他站在紧掩的病房门前,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尹丝蕾走近,柔声唤他。“你来看广叔呀?”
专注在思潮里的广之骥显然受了些惊吓,他抬头看向她,脸色掠过明显的仓皇与戒心,还有分恼怒。
“嗯。”他不自在地点了头。事实上,他还没有进去。“不是跟你说,他不希望别人来看他吗?怎么还来?”他眉宇并未因她而舒展,反而冷沉着脸怪罪。
为何亲密爱人要对她板起脸孔?尹丝蕾很不舒服。
她的脸上有分凝肃与不悦,声音平淡。“别人可以不来看他,我不行。”
广之骥的脸色很难看。
“没必要这么关心吧!就因为你跟随地八年,所以有情分?”他只觉得讽刺。
怎么他就跟父亲没有任何情分存在?即便他们是父子!
尹丝蕾眉心紧紧地瓒起。
她不懂,在这里碰面之前,他们一切都很愉快,为什么这当下,他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神情好冷酷地对她冷讽。
对峙着不是办法,她暂搁心中疑窦。
“不完全是因为这样。”尹丝蕾淡淡回答,预备推门而入。但她发现,广之骥的脚步仍定在原地。“你是要离开了?还是要进去?”她回眸唤他。
“……”广之骥没说话,绷着脸往反方向离开。
尹丝蕾纳闷地凝视他的身影,觉得他似乎心事重重、很不开心?这莫名感觉,让她忆起他在酒吧时的落寞。
他的情绪转变跟广叔有关系吧?尹丝蕾恍惚地发呆。
随后她决定暂时收起疑惑心情,轻轻推门而入。
病床上,广叔熟睡着,尹丝蕾悄悄靠近后,坐在床畔的椅子看着他。
她怜悯地看着他的睡脸许久,叹息后,将买来,的一些营养品搁上桌面。声响惊动了广叔,他睁开眼眸。
看到尹丝雷,他憔悴的病容掠过喜悦。“丝、丝……蕾?”
她对他甜甜笑了开。“好久不见了。”
“你……怎么……会来?”广叔吃力地忙要坐起,尹丝蕾趋前协助。
他颤抖着说话,尹丝蕾心里头一阵翻腾,好难受。
“我怎么能不来?广叔对我这么好……”她尽力克制着自己险些哽咽的嗓音。
广叔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吆喝着大嗓门、从里头咆哮到外头的广叔。
中风的广叔说不好整串的话,边说话时还不受控制地流着口水,原本严厉的眼神,现在温驯脆弱得像是一种乞怜。
“不是……要大家都……别来吗?唉……”他说话好笨拙,却仍是好强,好强得不想让人看他痛得狼狈。
尹丝蕾红了眼眶,鼻间不觉泛上酸意,但她还是挂上坚强的面具,对他扯着轻松的语调与话题。
“哼,自己住院多无聊,你不想热闹些吗?心情也才好嘛。还有,广叔,我这个月的业绩又挂帅罗!”
广叔很欣慰地点点头。“公司……都好吗?”
“放心,一切好得很!大家都很拼啦!”尹丝蕾不敢让他知道,他打下的江山即要离枝散叶,宁可善意地哄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