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钱老爷委屈。
钱夫人怔了怔,眼神柔软了下来,她想……她还是很幸运的,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他,成为了钱夫人。
作为魏宁姝时所有的坎坷,都因为成为了钱夫人而变得幸运起来。
而另一边,荆少语和钱弄墨道别之后并没有回钱家酒楼休息,而是直接租马出了镇,趁着夜色赶到了距离凤来镇最近的一个村庄,溪河村。
他推测那赵茂若是有意躲藏,八成不敢留在镇子里,所以找了当地人帮忙打探消息。
这个当地人叫梁勇,梁勇便是邵时有眼中属于三教九流的那一类,是他在茶馆结识的,他爹是个屠夫,他自己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整日幻想着成为一个盖世英雄,还加入了一个叫“义气门”的帮派,平日里给帮派收点保护费,最喜欢在茶馆听人说书,大概是因为说书先生的嘴巴里有他向往的世界吧,但事实上他在街坊眼中就是一个不入流的混混……还是比较讨人厌的那种。
荆少语会认识他是因为那日在茶楼他和人打架,他以一敌众……被打得有点惨不忍睹,打架的原因是有人在茶馆闹事,据他所说他是收了茶馆保护费的,怎么能让人在他的地盘撒野,于是就……差点被打死。
荆少语出手救了他之后,他就一口一个好兄弟了。
于是他就找了这位好兄弟,让他帮忙查一查凤来镇周边的村庄,好兄弟最讲义气,一口答应了,还真给他找到了赵茂的藏身之处,就在这溪河村。
荆少语策马刚到村庄外头,远远地便见夜色中有人冲他挥了挥手,此人正是梁勇。
“荆兄。”梁勇上前,替他牵了马,还不住地摸着马头,一脸羡慕地道,“你这马真俊。”
“回头借你骑。”
梁勇大喜,“荆兄仗义!”
荆少语跳下马,干脆将缰绳交给他,“人在村子里?”
“是的,我问过了村里人,这人昨天就来租了屋子,因为出手十分阔绰,村长把新盖的还没有入住的新院子租给了他,今天下午住进来了,还带了一个女人,来了之后就没有离开过,我兄弟盯着他呢。”说着,梁勇顿了一下,有些纠结地道:“就是那个小白脸有点烦,碍手碍脚的,事儿还挺多,一副瞧不起咱兄弟的样子,可不如荆兄你好相处。”
梁勇口中的小白脸,正是邵时有,他自告奋勇要留下盯着赵茂。
“里头就两个人吗?”
“对的,就一男一女俩人,男的那个便是赵茂,那个女人听他叫’真真’,姿态很亲密的样子,应该是带出来的小妾。”
“为什么是小妾,不是妻子?”荆少语看了他一眼,奇怪地问。
梁勇挠挠脑袋,有些苦恼地道:“这要怎么讲呢,男人对妻子和妾室的态度感觉上就是不一样的,而且那个女人远远看着就一股子风尘气,应该不是良家女子。”
“有没有其他人找过来?”
“没有,我们盯了大半天了,那两人半步没出院子,也没有其他人过来找过他。”梁勇笃定道。
荆少语点点头,便见梁勇将马牵到了路边一棵大树旁,那棵大树上还栓着一头驴。
注意到荆少语的目光,梁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挠挠脑袋,“这驴子是问我兄弟吴成借的,他们家开磨坊的,还挺好使。”
他口中的吴成正是此时在村子里替他盯着赵茂的那位兄弟,也是义气帮的,因为是梁勇介绍进去的,所以视梁勇为大哥,很听他的话。
“回头请你们兄弟喝酒。”荆少语笑道。
“好咧!”梁勇高兴地应下了。
荆少语随手脱了外袍放在马背上,锦衣之下竟是一身利落的黑色夜行衣,然后他又顺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面罩扣在脸上。
方才还花团锦簇般的锦衣公子整个人立刻变得如刀锋般凛冽起来。
梁勇看得目瞪口呆。
“你带路。”荆少语回头看了他一眼,道。
黑夜中,他的眸子寒亮如冰。
“是!”梁勇下意识挺直了脊背,大声应喝,话音落下,惊起一阵飞鸟,他忙捂住嘴,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对……对不住,就是荆兄你这扮相真是……真是……”他真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怎地,被荆兄这样一看,他就腿脚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