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眼中有遮掩不住的狂喜,而桑招弟则更关心现在还在厅中等着的韩嫣。
桑招弟对云舒说:“韩公子是贵客,你好好伺候,千万不可怠慢。”
三人正站在角门边说话,韩嫣冷不丁的从厅里快步走了出来。撞到了男宾,桑招弟有些失措,转过半个身子回避了一下。
毕竟是小姐,是大公子的姐姐,云舒就向韩嫣介绍道:“这是我家公子的胞姐,我们家的大小姐。”
韩嫣大大方方的冲桑招弟点了点头,而后对云舒说:“我还是回去了,你也不必跟你家公子说我来过。”
云舒看韩嫣一脸纠结,于是不再瞒他,说:“韩公子放心回去吧,皇上的伤势不要紧,口子不算深,上了药已经不流血了。他还说那伤口是在街上被小孩子玩石子,意外被砸到的。”
韩嫣见云舒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有些讶异,问道:“你怎么不早说?”
云舒一笑,道:“韩公子又没有问。”
韩嫣脸上大窘,但听云舒讲的那些,心中又有些开心。刘彻对外替他瞒下伤口的真相,也算对得起十几年的兄弟之情,不枉他帮刘彻背了那么多黑锅了。
他满意的离开,却留下桑招弟在后面偷偷张望。
送走韩嫣回来的云舒见桑招弟依然在角门那边徘徊,就上前问道:“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桑招弟扯着手中的手帕问:“刚刚那位韩公子,是什么人?”
云舒介绍道:“他叫韩嫣,是韩王信的曾孙,现在跟大公子一样,也是皇上的侍中,不过因为他跟皇上一起长大,情分跟要亲厚一些。”
桑招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云舒补充说:“听说最近韩家一直在给他说亲事,把他逼的够呛。”
听到这些,桑招弟突然慌张的解释说:“我不是想打听这些,我就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是跟弘弟一起辅佐皇上,了解一些总是好的……”
听到这些解释,云舒反倒诧异了,她只是随口一说,就把桑招弟弄的如此紧张,难道她对韩嫣有想法?
少女十五,正直芳华佳龄,少年十六岁,正是意气风发,情愫暗许的确有可能,只是就凭刚刚那一眼,也太迅速了点。何况,桑招弟也不似那么莽撞的人。
云舒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桑招弟,后者却红着脸回房去了。
大公子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回来之后吃饭洗漱又用了一些时间,等收拾停妥了,他就让闲云把云舒叫到她房中去。
云舒见大公子脸上一脸疲惫之色,关切的问道:“送皇上回宫顺利吗?”
大公子点头说:“还好,回去的时候,宫里已经急的不行,两位太后,两位长公主,以及皇后都等着。皇上一看太后和馆陶公主的脸色就知道大事不好,连问安都没有问,直接给馆陶公主送礼。幸好屏风起了作用,众人听说皇上是为寻找寿礼才出宫的,怒气这才消下去。再看到屏风上的绣工那么奇特,心情顿时好了。只是看到皇上头上的伤,把皇上身边服侍的人都训斥了一番,还拉了几个当值的人下去杖责。”
云舒心中想到,皇上私自出宫又受了伤,最后追究起来没丢人命已算好的了,可是大公子满脸愁色又是为什么?
“公子,皇上既然已顺利回宫,你还在为什么事发愁呢?”
大公子琢磨了一下心事,那件事恐怕只有云舒能帮他,于是说:“我平日不在家时,你帮我多注意一下我姐姐院子里的事情。”
云舒听了觉得蹊跷,询问的看向大公子,大公子解释道:“奶奶和二娘将大姐送到长安来,肯定不只是为了照顾我。大姐以前在家的时候,连父兄都避讳,断不可能会发生明知有男宾,还故意出现的情况,我想知道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看来大公子的确有所察觉了,连云舒这种不熟悉桑招弟的人都觉得她举止奇怪,大公子那么熟悉她的人,又怎么会感觉不出呢?
“公子放心,我会注意的。”
大公子由衷的感叹道:“哎,云舒,幸好有你在我身边替我解忧……”
云舒一笑。
次日,云舒借口到北园看阿楚,来到了大小姐的园子。三福和阿楚正在床上的小桌上玩沙包,吴婶娘在旁边纳鞋底,看到云舒来了,脸上个个都是喜色。
云舒和吴婶娘在床边坐下,一面看两个孩子玩耍,一面聊天。她先是问吴婶娘搬到这边是否习惯,又问大小姐待她们可好。吴婶娘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如之前所料,大小姐对阿楚的确很好,仿若胞妹一般养着。
云舒见四处无人,就对吴婶娘说:“你平时也不要总把两个孩子关在房里,时常带她们去大小姐屋里走动走动。听说大小姐念过书,学过很多东西,让两个孩子跟着她学一学也好。”
吴婶娘点头应下,云舒又说:“如果在她屋里听到什么不寻常的事,也可以跟我说说。大公子比较关心大小姐,但终归是姐弟,有些问题不好直接问,只能靠我们帮衬着。”
年轻女孩子,操心的问题横竖就那几样,吴婶娘很快就明白了云舒的意思,十分肯定的保证道:“我是过来人,这个我明白,云舒姑娘放心吧,我会注意着的!”
云舒笑着起身,说要去回春堂看看,问吴婶娘有什么要带给大平和小顺。
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吴婶娘满脸是笑,忙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两双鞋,说:“我刚做好两双鞋,就劳烦姑娘帮我把鞋带给大平吧,我最近很少回家,也不知孩子他爹有没有把他们兄弟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