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沈湘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她“关照”。沈湘一听,面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僵硬,落在唇边的茶水怎么也下不了口。而沈葭已经没理会她,转过身,去案几前准备要去太子送去的茶。稍事休息片刻,皇后想起今日桃花宴的目的是为了给太子选妃,那自然要制造机会,让太子多了解众位京城闺秀,便在众多女眷走开前,让人去告知她们,等到午后,她想请各府未婚的姑娘表演一番才艺。这话落入各众女眷的耳里,被挖掘出许多潜藏的含义。皇后平时在宫里可以天天看歌舞,没必要到了山庄继续看,那肯定是将这当成筛选条件之一。她们一下沸腾了,在思考着如何准备才艺表演的同时,又想着有没有机会,先去见一面太子。据说,今日,太子殿下也来了。沈葭去给太子送茶的路上,就遇到了太子的一位爱慕者。那是张国公府家的千金张轻筠。“沈大小姐,抱歉了,之前是我没搞清楚情况,就误会了你。”张轻筠有些愧疚。若不是沈葭后来澄清了,恐怕沈葭现在就要面对各种流言。沈葭倒是没太上心,直截了当地问她,有没有事。“我帮你去给太子殿下送茶好不好?我把这块玉佩给你。”张轻筠掏出一块莹白的玉牌,放到沈葭手上,压低了声音,“有了它,你就可以让京西成衣铺的秦掌柜亲自为你做各季的衣裳。”京西成衣铺的衣裳款式是全国最时髦的,为晋国众多贵族名媛所喜爱。秦掌柜所做的衣裳,更是令人惊艳,但近年来,除了持有他们家铺子玉牌的人外,秦掌柜不再为任何人做衣裳。即使有人出价万两,他也不为动摇。沈葭看到玉牌,想着这都相当于她那个时代的奢侈品专柜的白金会员卡了,双眼绽放出了亮光。“成交!”美丽的衣裳可比男人有吸引力多了。就是这么肤浅。沈葭爽快地将漆盘推了过去,转身就打算绕回去。待走到一段小径边,她瞥见两位仆妇守在花丛边,似是在寻找什么。其中一名仆妇也注意到了沈葭。她站起来问道:“这位姑娘,你有看到一只橘白色的猫吗?”沈葭摇摇头,“没有。”那仆妇的眼里顿时溢出几分哀伤,想来,那猫对她来说,应该很重要。她有满头的银丝,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了,从穿着上来看,应该是山庄里最下等的粗使婆子。沈葭顿觉她有些可怜,好心劝道:“这位婆婆,你别难过,我和我的婢女都会留意,如果看到你的猫,就来告诉你。”少女的眼神明亮,笑容清甜纯净,如一阵春风拂过,让她的笑容渗入人的心扉。那仆妇也跟着笑了,手扶着腰,哑着嗓子道:“谢谢你了,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女子?”“我是武安侯府的沈葭。”沈葭如实道。而后,她觉察到那仆妇的异常,看着那腰,疑惑地问:“老婆婆,你的腰怎么了?”“老毛病了,不碍事。”仆妇摆手道,根本不放在心上。“你先找个地方坐下,我来帮你看看。”沈葭扶了那仆妇,打算就近找地方坐。而一抬头,她就看到隔壁的一处凉亭中,赵欢儿和沈湘坐在石登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亭边的百花,烦躁地摇着团扇。真的是冤家路窄。沈葭的笑容逐渐僵硬,但还是优雅地转过身,找其它地方。赵欢儿和沈湘也见到了沈葭。“啪”得一声,赵欢儿移开视线,夺过婢女手中的团扇,掷到石桌上。虽说沈葭来山庄时,把事情都说清楚,甚至,还将战火引到了沈湘身上。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薛仁钺心里的女人是谁。她曾在薛仁钺醉酒的夜里,去给薛仁钺送醒酒汤。可那时,她从薛仁钺口中,听到了沈葭的名字。在伽蓝寺那天,看到沈葭的容貌后,再看自己这张跟沈葭有三分像的脸,她就明白自己很有可能只是个替身。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见到沈葭。这时,皇后也让人给前来参宴的其他女眷送了茶水。“薛夫人,这是皇后娘娘赠与你的白春兰。”送茶的女使端了红漆木盘进来,将两杯茶搁放到石桌上后,即是退出。赵欢儿没什么心情喝茶,只看了一眼。沈湘却是道:“尝一杯吧,薛夫人。我姐姐的茶技很不错的,连清河长公主和皇后娘娘都赞不绝口。”“什么?”赵欢儿盯着茶杯,眼里一下就燃起幽怨的火焰。沈湘跟她解释:“皇后娘娘让我姐姐教女官烹茶,然后,再让人给各府的女眷送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