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吃过一顿好的,就难以再接受没那么好的。他想……傅言川艰难咽下一口,有些反胃,只好叹息着将外卖扔进垃圾桶,拨通陆沉的电话号码。耳边的嘈杂完全抑制住手机铃声,陆沉坐在角落认真看程一笑唱歌。程一笑不管干什么都挂着笑,而且大多是温润的笑,跟他的名字倒是如出一辙。他给人感觉永远是阳光的大男孩,就算年龄比陆沉小也总给予陆沉无限的纵容。他是陆沉在青树交到的、想我了吗色?欲熏心,对我不轨。但作为程一笑几年的兄弟,陆沉清楚他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倒是陆沉,反而像不要脸的小流氓似的没事就勾引他,一会我的小太阳一会一笑哥哥。也算是有恃无恐,反正陆沉知道对方绝对不会起那层意思。陆沉坦荡回他一个笑。电话里机械冰冷的女声一遍一遍重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傅言川无法,只能挂断。最后拿出手机合照时,陆沉才发现有几个未接电话。标红的四个字被程一笑看到,顺口问了句:“谁啊?”陆沉返回手机主页,随口答道:“我的室友。”他若无其事地点开相机,将多人齐聚的这一幕装进相片里。等人都走散只剩程一笑一个,陆沉才打开电话簿往回拨。电话对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在陆沉说了一个字后暂停,陆沉想傅言川大概是在洗澡。“怎么了室友?”“什么时候回来?”陆沉一顿,把他的话回味几遍后忍不住勾唇嘴贫:“哎哟,这才几天呢就这么想我。”傅言川:“……”他突然很想直接挂断电话。对面一阵寂静。程一笑见他这招碰了壁,在旁边很不仗义地笑起来,陆沉假意生气瞪他一眼:“快了,在路上。”热水氤氲而上,镜子里的身影模糊而朦胧。水珠顺着傅言川的锁骨慢慢往下滑,将优美流畅,丝毫不张扬夸张的肌肉线条勾勒出来。喷头又一次被打开,傅言川抹去睫毛上摇摇欲坠的水滴,仰头将刚才那通电话里陆沉无意的调戏抛到半边。程一笑:“到这里就分路了。”陆沉:“注意安全啊小太阳。”程一笑不轻不重地在他肩上落下一拳,算是道别。随后转身走上通往另一边的公交车,身影慢慢隐去。风吹得恣肆,刮到脸上时一阵生疼。陆沉把冷到僵硬的手揣到裤兜里,倚靠站牌,目光空洞向远处望去,眼睛里是路两边的灯火辉煌。他要等一辆回家的车。直到脸也吹僵了,眼球与黑夜融成一个颜色,陆沉叹息一声吐出白雾,心想不会这么背吧。陆沉:“救救你可怜的室友吧,他快愁死了。”傅言川:“?”陆沉:“我没赶上末班车,又不识路,回不去了。”定位一扔过去,傅言川换上休闲服,将车内的空调大开,试图驱赶身上沾上的冷意。开到陆沉发来的位置,一眼望去,公交站牌边只有陆沉孤零零一个人,拿着手机低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陆沉余光瞥见面前停下一辆黑色的车,视野中脚边变亮,他懒洋洋抬起眼皮,看到了车前的奔驰标志,轻轻一挑眉。“室友。”陆沉坐进副驾驶,手肘撑在车窗上,倚住脑袋,漫不经心开口:“速度还挺快。”傅言川抿唇不语,兀自转动方向盘,将目光从陆沉冻红的耳尖移开。“商量个事?”傅言川突然说。陆沉饶有兴趣,偏头问:“什么?”“以后早餐我负责,你负责晚饭。”车内沉寂两秒,路灯通过车窗打在两人身上,灯光树影斑驳,像是衣服上不断变化的花纹。陆沉笑了一声,把头转过去看向窗外:“好啊。”没有其余的情绪,这种琐碎的事情,早就应该分配好。奈何傅言川不开口,陆沉也正好几天没在,刚好就趁这个时候商量好,免得以后闹矛盾。傅言川起得早,陆沉手艺好,这样的分配没有任何问题。“还有一个问题。”陆沉「嗯」了一声等他的后文。“为什么不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