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白单手撑住下巴,“我先回去了,明天再约你呀。”她不想当电灯泡,反正这里离酒店不算太远,打车十几分钟就能回去。李鑫儿想送她回酒店,但奈何“道明寺”小妖精黏糊糊的,打骂不得,只能作罢。“你到酒店后给我打个电话吧。”温书白背上自己的单肩包,做了个“ok”的手势后出了餐厅。餐厅门口不好打车,她拐过前面的路口,在一处路灯下等出租车。-莫斯科的夜晚街上人不多,独自一人的只有温书白。温书白经常随舞团满世界跑,大晚上在异国他乡街头的次数不占少数,每次她都会提前在包里放一瓶防狼喷雾,拧开瓶子是一把小匕首。街对面是一家热闹非凡的中餐厅,看起来生意不错,街这面却满是萧条。她双手合上,放在唇前哈了口气。不一会儿,中餐厅轰出来一个戴高黑帽子的男人,男人踉踉跄跄,手里拽着一个酒瓶,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俄罗斯男人甩到地上后一蹶不振,起先趴在地上,后来索性爬到墙边。温书白看不清帽子下的脸,但感觉那人是个中国人。没等到出租车,她便走过去想看看,一蹲下,男人的藏在帽檐下的脸变得清晰无比。温书白下意识后退,手脚被吓得冰凉。男人被打得鼻青眼肿,血肉模糊,满脸是血,左眼睛因为被打肿而睁不开,看到蹲下的温书白后想说话,一口漏风的牙上沾得有血。“书白。”男人颤抖地叫出温书白的名字,“书白……”温书白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去闻彭怀玉身上的恶臭和血腥味。彭怀玉笑起来瘆人,喝了口威士忌漱口。“他对你好吗。”温书白想了想,露营那天她实在太生气就给彭怀玉讲她结婚了,貌似就是从那次开始彭怀玉就消失了。如果她没有在莫斯科碰到他的话。她自嘲笑了笑,亏她还相信彭怀玉说他回国的话,谎话连篇。“对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她甩了几张纸给彭怀玉,仅仅是出于同是中国人的情谊。当初在伦敦做交换生,将他们十几个留学生聚在一起的就是这虚无缥缈的同胞情。彭怀玉轻轻擦掉脸上的血迹,疼得后槽牙咬紧。“他们为什么打你?这不是家中餐厅吗。”“开中餐厅的可不一定是中国人。”彭怀玉笑得诡异,将血迹擦干净后的脸并不见得多好看。温书白连着后退好几步,生怕和彭怀玉再扯上什么关系。“你住哪儿,我给你打个车。”彭怀玉伸了几下手臂,关节响了好几下,摆摆手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真的了解你老公吗?”温书白:“……”“你就这么卑劣?”温书白觉得好笑,彭怀玉没见过江左就凭主观想法恶意揣摩江左。她现在的确还不够了解江左,江左也几乎不主动给她讲他的事情,但她愿意等。来日方长,她愿意等和江左心交心的那一天。她心里窝火,想就此离开,但莫斯科的夜晚足以冻死人。“要么你这里冻死,要么告诉我地址。”彭怀玉垂着头,温书白看不见帽檐下那狡黠的眼睛。他指了指前面的巷口,道出地址后说他把钱包藏在巷口里的一个箱子后面,他艰难地爬起来去巷子里取钱,温书白便等在路边拦车。……江左结束会议,坐上专车后给温书白打电话,刚拨通听到温书白一声娇软的“喂”,紧接着就是一阵尖叫,尖叫声震满整个大巴,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江左。女人绝望的哭喊声钻进江左的耳朵,明显被捂住嘴后的声音更为凄惨,他能听到温书白喊他的名字。哭声刺激着江左的每一寸皮肤,在温书白说出地点后电话被中断。-温书白被人从后面往漆黑的巷子里拖,她的下半身贴着地板,两只手被反手往后拉,根本使不上劲。彭怀玉力气很大,喝了酒后像个疯子,捂住温书白嘴的时候根本不关心会不会引起窒息。温书白因为不能呼吸大脑充血,两只眼睛开始翻白眼。彭怀玉将她拉进巷子里,后面的确有个箱子。他把温书白反扣到墙面,发疯地说:“你老公是疯子你知不知道?”他的眼睛仿佛发着恐怖绿光。“你跟我走好不好,跟我走好不好?”温书白喘过气,破口大骂:“疯子,你这个疯子。”她拽紧单肩包,在彭怀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从包里翻出匕首,往后一刺,被彭怀玉躲过,争夺间彭怀玉手一滑,匕首正正地划过温书白腹部,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