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透着几分寒栗,讥笑道:“噢,这样啊。还请楚小姐恕罪,卑职见这位陈公子颇有下流之姿,还以为……”
“真是放肆!一个低贱的护卫敢对我指指点点?”说罢,他便伸手欲要抽子衿一个耳光。
子衿瘪了瘪嘴,脸色阴沉地让人不敢直视,甚是无语地看着他那尖酸的嘴脸,正等着那只手落下之时还击。
“陈公子。”
楚恒伸出手拦住了他,折扇被他巨大的力道打落在地,他瞥了眼自己砸在地上沾了泥尘的宝扇,冷冷道:
“楚府的下人犯错,自有我们的规矩来惩罚。倒不必你来动手了。”
陈晁挥出去的手落了空,立刻气急败坏地想要继续理论,楚夫人见状,赶忙劝解道:“今日楚老爷子五十大寿,如此吉日,还是和气些好。”
陈晁见如此情景只能作罢,甩了甩衣袖,满腔怒气地走进了正厅。
子衿朝他翻了个白眼。
正午一刻,各王公贵族均落座席中,庖厨里好几位家丁抡着铁铲,各路丫鬟端着精美的菜肴徐徐呈上,又有一些仆从在后院清点着送来的寿礼,寿桃,寿帖等物。
宴席从正厅延至院内,约有百十来桌。正厅之中坐着楚修然及其亲眷,以及一些权重富贵之人。
“柳姐姐,尝尝这个酒。”楚菁给柳念满上一杯九酿春酒,看着她赞叹的模样,随即又给自己的杯子倒上,而后递给身后的子衿。
“你也尝尝。”
子衿看着杯里那轻轻摇荡的酒,赶忙推辞道:“不了,小姐自己尽兴便好。”
“什么!你是嫌弃本小姐用过的杯子?”楚菁娇气地说道,子衿只愣了一下,而后嘴角扯出笑来。
“还是说你这个无赖连酒都不会喝?”
子衿忽然感觉她的眼神中涌现出些许质疑,只得接过:“唉,只是没喝过这么好的酒,怕品不出其中的意味罢了。”说罢,他便一饮而尽。
“哼,那定是你喝过的任何酒都比不了的。”楚菁见子衿喝完了,便拿过杯子,讪讪地笑了一笑。
卷耳立即朝他投向担忧的目光,他偷偷朝卷耳挤了挤腮帮,而后立马又佯装正经地巡视四周。
卷耳抿嘴憋笑,原来他没有喝下去。
趁周遭无人注意他,子衿立马佯装咳嗽,抬起衣袖捂住口鼻,将嘴里的酒吐进了身后的南天竹盆栽里。
崇皓轩与裴青玄两人见他这操作,都止不住在心里笑他。
宴会之上,谈笑贺声不断,一切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忽地,正厅外传来一片惊慌与尖叫声,众人皆跑出门去查看情况,只见众宾客皆四处逃窜,满地散落着珍肴及破碎的玉盘,约是十来位体型彪壮,梳着辫子,肤色铜黄的人持着刀冲了进来。
其中几人挥舞着大刀砍向周遭的兵客,忽地箭如雨下,正厅一袭人连忙躲进屋内,子衿四人挥剑作抵,抬头,这才发现屋檐之上还有约莫十人持着弓正向他们发射着利箭。
事发之紧急,楚府内各仆从连忙护拥着自己的主子,两边长廊跑出两行持长矛的侍卫,皆跑进庭院与之对抗,府邸上下陷入一片恐慌。
子衿,卷耳四人即刻冲上前去帮忙。裴青玄,崇皓轩两人势如破竹,接连从贼人刀下救回一个一个宾客。
陈晁的护卫在箭雨中中箭而亡,只见他惊慌地找准了最近一张台案,立马蜷缩在其下哆嗦着嘴中念念有词,一贼人猛挥大刀,将那台案劈成两半,他即刻惊恐地瘫坐在地上,随后立马支起身来跪地求饶。
那贼人怒目圆瞪,只一刀挥去,须臾间,剑光一闪,那人被卷耳割喉杀死,喷出一道鲜血溅在陈晁脸上,他即刻惶恐地大叫起来。
“还不快逃命?!”
卷耳骂道,随即他连滚带爬地逃进屋院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