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能分辨那脚步声的谁,迟疑又不可置信地转向那人停住的方向。
床前纱帘被人掀起,宫雪莹坐在了床边,扶抱着时渊,将他带了起来,身子后面垫了靠垫。
“你的眼睛暂时有些不舒服,太医说要用绢带遮挡几日。”宫雪莹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是惯常的清冷。
时渊怔怔了一瞬,颔首:“好。”
他又重新回到了金凤宫,回到了宫雪莹的身边。
只是这一回,他病了。
无论是公主府的庶务,还是外面的公务,他都已无力去过问。
他大多时间都在卧床修养。
他的双眼可视物,只是看久了会刺痛,若有绢带遮挡,便可缓解刺痛。
他看不清楚,但也知道自己的头发几乎全白了。
那一场幻情的祸事,让他的身子状况雪上加霜。
补品、汤药用了不少,却是见效甚微。
宫雪莹赶走了好几个太医,还张榜让民间选神医前来为他看诊。
时渊劝她,“没有人能治好我的病,你不要迁怒他们。”
“都是庸医!”
宫雪莹冷冷出声,“他们若能治得好,本宫自有厚赏,治不好那理当也要承受本宫怒火!”
“若无治病的本事,又无承受威压的心,做什么太医?!”
时渊说:“我的病不需要大夫,我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时渊垂眸片刻,近乎枯瘦的手缓缓探出,牵住了宫雪莹的衣袖,“别对我说本宫,可以吗?”
“你以前与我在一起,从不会自称本宫。”
那样的自称像是在两人中间竖起屏障。
她不会过来。
也拒绝他靠近。
宫雪莹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时渊手指往上滑动,找到了宫雪莹的手腕牵住,“手札,我给你的,你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