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什么人面前掉。就比如中原中也,工藤新一还能很清楚地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因为畏惧琴酒的报复,他何其无耻地在赭发少年面前撒娇以及卖萌……还有什么是比他现在更尴尬的情况吗?在线等,挺急的。已经缓缓抬起来的拳头堪堪停止在了半空中,瞬息间中原中也的脑海中划过了许许多多的想法,这庞大的信息量让他一时之间忘记了刚才想要做什么。有时候你最害怕什么就来什么,中原中也的脑回路这一刻和工藤新一重合了,他倏得想起了当初自己罕见地发善心帮助过的那个离家出走的“小学生”,那时的他似乎因为对方年龄小还做出了许多违背黑手党干部的行为。冰蓝色的眼睛刹那间射出了锋利的刀子,能够划破被注视的人的表皮,这个消息一下子冲散了中原中也刚才因为亲吻带来的羞耻感,与之俱来的是如同吃了炸|药一样的怒火。额角的青筋显现了出来,中原中也勉强维持在还尚且拥有一丝理智的状态,他慢慢按动着指节,一声清脆的“咔嚓”响声传播到了室内,“小子,你可以啊,假装的那么像?”明明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工藤新一却觉得周围阴风阵阵,就像是地狱的入口已经为他敞开,下一秒他就见不到凡间的太阳了。赭发少年慢慢走了过来,轻柔的发丝似乎是在无形的牵扯下漂浮了起来,下颚微收让他姣好的面容更加锋芒毕露,也让眉眼间的沉郁清楚的展现在了工藤新一的眼前。那看过来的眼神好像是在说:“你想选择什么样的死法?”工藤新一:我命休矣!说实话,穿着笔挺小西装的江户川柯南站在那里,在刚才那一番试探下脸颊上不可避免增添了几分慌乱,矮矮小小的个子在高个子的烘托下更加弱势,这都是小孩外表下所带来的直观感受。但是一次的识人不清造成的心软已经足够了,中原中也不会给自己机会再出错一次,他抿着唇思考着怎么报复这个可恶的小鬼。“算了,我这次找他来是有事情。”眼看着要往动手的方向发现,太宰治作出大发善心的模样,他怜悯地望着在风雨中摇摆的工藤新一,温和地说,“你坐,我们来谈一些事情。”很不合时宜的,工藤新一在太宰治伪装出来的温和中,打了个冷战,他马上又反应了过来,犹豫了一下又乖乖坐在了沙发原来的位置。工藤新一垂下了眼睛,按捺住饱经摧残的心灵,“我们应该没什么交集。”“你应该看到了,中也的异能力,很厉害哦!”话刚一说出,太宰治就发觉了小学生愈发凝重的神情,他不着痕迹勾了勾唇,“你和警方有关系吧,我们可以为你提供一个可以重创黑衣组织的机会。”“………”工藤新一的瞳孔紧缩成了针状,手指也不自觉地攥紧,他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深吸了一口气,抛出了以往的套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如果你说的都是骗我们的怎么办?”这份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完全是为工藤新一量身定做的,他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警惕来。语音刚落,空气凝固了一秒,随即室内就响起了一阵抑制不住的笑声,那笑声不止一道,似乎是听到了极其逗乐的事情,但是这瞬间舒缓起来的氛围却无法让工藤新一有丝毫的欢喜。黑发少年端坐在沙发上,单手撑起下巴,看着工藤新一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如果是别人这么看他,工藤新一一定嗤之以鼻,但这是太宰治……这实在是太自信了。太宰治眯起了眼睛,像是对工藤新一的反应有所不满,狭长的眼睛泄露出了危险,“你觉得我们有必要骗你吗?或者……你有反对的权利吗?”最开始的漫不经心已经全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的气势,这之间的转变浑然天成,黑发少年慢条斯理地交叠起双腿,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下颚轻轻抬了起来。浓密的黑色发丝如同墨水一样,在心理作用下,衬得整个人愈发地深沉,那眉眼间原本应该让他更显无害的发丝,从缝隙中露出的视线让人打心底里觉得不适。居高临下的不仅仅是看人的姿势,还有那种与别人对峙时的傲慢态度,就好像是无论工藤新一怎么说怎么做,都跳脱不出这个人的控制,他的一举一动在这个可怕的黑发少年看来,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平心而论,对于一个中学生来说,无论他经历过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恐怕这一生也遇到不了几个像太宰治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