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不是异地的原因,还有我们之间的时差,或者因为对未来的安排上有什么理解的差异。”之岚的腿旁倒着两个空空的红酒瓶子,“我觉得使不上力气。松寒,你需要怎样的我?”也许转折点也从松寒去公司实习开始,忙碌的她没有过多时间和之岚远程沟通,两个人的谈话也各说各的,之岚说创业项目和学习,松寒谈运营和开发业务。“我很苦恼……我在被一个爱沙尼亚的女孩追求,”之岚有些乱,“我不是喜欢这种体验,我只是觉得,你对我的关注还不及一个认识了才几个月的追求者。”也许之岚的问题不是松寒需要怎样的她,而是她需要什么样的松寒,酒气烧到了脑子,之岚的泪水滴下,“我很乱,所以这两天拼命找你。”松寒听着她的声音,心里被一种不祥笼罩,“之岚,所以,你和那个女孩?”“你关心这个对吧。”之岚抓着头发低笑了声,“没有发生什么呢。”她擦了下红红的鼻尖,“不知道会让我自己失望,还是让你失望。”松寒的淡泊有时却像把篝火烤着之岚的心,“算了,我不烦你了。我自己冷静几天,也如你所愿。”之岚在停车场外走了会儿才回到酒店包厢,这边已经陆续上菜,小九看到她表情被吓到,“松寒,你是不是不舒服?”松寒脸色苍白,黑葡萄似的瞳仁很难被瞧出情绪,她眨了眨眼,“可能中暑了。”小九点了两瓶冰啤酒,松寒招呼服务员,“再来两瓶,另外请给那位女士准备鲜榨的橙汁。”葛画低头,看到松寒握着啤酒杯的手指有些颤抖。久违的师生小聚成了小九的独角戏,她逗完葛画再去找松寒说话,松寒应和得刚刚好,但看得出她兴致不高。等她准备再叫啤酒时,手被小九摁住,“你不能喝了。”松寒睁大眼睛,瞧着小九,再看看葛画,伸手忽然指着葛画,“小兔崽子今天跳得真高啊。”她醉了也是一幅压抑过度的模样,只趴在桌上醒神,任小九怎么拉都拉不动。小九只好看着葛画,“年轻人,你脚还行不行?”“没大问题的。”葛画担忧地看着整晚没和自己说几句话的松寒。“背你的老师回酒店吧,我们就住在这附近。”小九撑着自己的老腰,“我当年退役后腰部有老伤,不能扛重。”她打量着已经半蹲到松寒面前的少女,“卧推多少公斤?”“七十五公斤。”女孩说。“那行吧,来——”小九将醉得迷糊的松寒扶到葛画的背上,再找服务员结账,结果服务员说“那位女士已经结过了。”小九拍了下松寒的肩膀,“你不错呢,醉之前还把单买了。”松寒轻声“哼”了句,在硬邦邦的“枕头”上转过脸,嗅到一股橙子的清香。葛画紧撑着松寒的双腿,慢慢挪着稳健的步子和小九并肩。“你呀,心里有事从来都是自己消化。”小九皱眉看着手下,见女孩的眉毛痛苦地扭起。“陆老师——出什么事了?”葛画走了几步,脖子又被松寒紧紧搂住,香香软软地触觉从背后延续到脖颈,她勉强站稳了侧过脸。“不知道,八成因为和男朋友吵架的事。”小九摊手,“年轻人谈恋爱就是这样,喜欢和自己过不去。”男朋友?葛画脑海里却闪过那个和陆老师并肩的开朗女孩。“小朋友,你有没有谈恋爱啊?”小九问葛画,忽然站住打量了下女孩,“头发是比小丸子长,身高不和谐,衣服是运动校服,眼睛——”她对上葛画的眼睛,眯了下后释放出笑意,“倒是像。”那是双懂事也藏事的眼睛。“没有。”葛画说的是实话,却被小九戳破,“有喜欢的人时就应该开始谈恋爱了。”她笑出声,“和空气谈也算。”葛画若有所悟,一滴冰润的水珠滴在她脖子上。她费力地扭头瞥向陆老师,发现她紧闭的睫毛间也湿润了一片。葛画只是继续背稳了老师,被小九带到了酒店房门前。小九问松寒,“你的卡呢?”松寒只晓得摇头,她睡得还算舒服,就是头有些疼,不愿意被人扰了清梦。小九只好去翻她衣服口袋,“没有。”她自言自语。再去翻松寒挎在葛画胳膊上的包,“再坚持会儿啊小朋友。”这样鼓励着葛画,小九自己的动作却不紧不慢,“你可给我作证,我不是偷窥你的陆老师的隐私哦,是为了找房卡。”葛画的脸再次发热,她咬着下唇等待着小九的进展。松寒的手挎包里有ipad,手机,钱包,还有一些笔、面巾纸。边袋被检查了遍也没有房卡,“八成在钱包的卡袋中。”小九打开钱包,忽然被内侧的照片吸引住,两个女孩亲密地脸贴脸,照片上还有红心和玫瑰的特效,葛画认出来,另一位是之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