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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会见周先生（第1页）

周少兴和过金雄想进飞机制造厂参观时，被门卫拦住了，全副武装的门卫告诉他们，这是军事重地，蓝色通行证不能进去，必须是红色通行证才能进去，而红色通行证只有北海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或总经理才能签发出来。

过金雄问道：“周先生！要不要找狄先生或吴先生开一张？”

周少兴道：“不用了，他们身负重任、工作繁忙，何必用这种小事打扰他们，再说我对飞机本来就是外行，你让我进去了，我也看不懂，从昨天到今天，看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收获满满啊！足以写好一本《北唐城游记》了。”

这时周少兴看到不远处的北海银行门口有很多人在排队，队伍甚至排到大门外去了。周少兴问道：“这里银行的生意为什么这么好？这些人都是来存款的吗？北唐城的有钱人这么多？”

过金雄道：“他们不是来存钱的，也不是来取钱的，而是来用大洋和铜子来换代金券的，就是这个东西。”

过金雄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红色的纸片，只见上面印有“代金券”“壹元”字样，字样周围都印了精美的花纹，看上去比北洋政府的交通银行发行的钞票更精美。

周少兴笑道：“这倒稀奇的很，据我所知中国历史上，宋、元、明都发行过纸钞，最后都是因为滥发变成废纸，老百姓吃尽了它的苦头，袁世凯所创建的交通银行，刚发行钞票时，各界民众也是拒绝接受的，后来袁世凯动用武力，派出警察和侦探，抓了许多不愿收纸币的商人和小贩，甚至公开杀了人，才强行把钞票推行下去，但在黑市上，它的价值还是远不如同等价值的大洋。在北唐城，老百姓居然主动排队换纸币，不知那位狄先生用了什么魔法？”

过金雄说道：“我们这边有个地方叫做正青商社，是北海公司名下的，专门卖一些日用品，其中一些白酒、香烟、白面、食盐、白糖、豆油等，都是生活必须品，价格比市场低三成，但要求不能使用大洋或者铜子之类的金属物购买，只能使用代金券，因此他们如果想在正青商社买东西，那就只能乖乖的拿大洋和铜子到银行去换”。

周少兴道：“如果其他商社卖的同类东西也跟着降价，那么你们的计划不就失败了吗”？

过金雄道：“这要根据实际情况考虑，其他商社的东西多半都是依靠骆驼、马匹之类的动物从内地运输过来的，离此至少一千多公里，成本相当高，价格就算再便宜也是有一定的底线的，而正青商社的东西完全是自产自销，成本上一定是低于其他商社的，所以市场竞争方面我们完全是有优势的，老百姓肯定还是愿意购买更加便宜的东西，我们自然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代金券发行出去，当然，这种手段也仅仅局限在蒙古这种地方，这里多数地区环境都相当恶劣，运输相当不方便，而且当地的经济状况也是相当糟糕，普通的蒙古商人多数连厂都不会办，蒙古国的企业多数都是些外国企业，白白的被外国人赚钱，受限于他们低下的经济状况，反而能被我们抓到机会，所以正青商社才能取得一定的发展”。

周少兴道：“看来你们对当地的经济状况有着一定的了解，难怪这个商社可以搞下去，不过，我觉得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随着北唐城的人口不断增加，很容易出现供不应求的问题，会逼迫着你们不得不涨价，而且别人也不是傻瓜，他们也会找到办法在当地办厂，从而在市场上面挑战你们”。

过金雄道：“这些就不是我所考虑的问题，我也不是决策者，商社的问题还是交给北海公司的负责人去慢慢考虑吧，不提这个了，周先生有携带银元吗？你也可以去试着换一些代金券去买一些商社的东西，这里的东西好不好还是要亲眼看看才行”。

周少兴摆手道：“不必了，我目前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不过看看还是可以的，劳烦兄弟带我参观一下这个商社吧”。

不久，二人就走进了正青商社，正青商社是一幢紫色的三层大楼，红色大门，门口还有两只白色的石狮子，商社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日用物品，至少有几百种，都是普通人在衣食住行当中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价格的确很便宜，食盐和白糖甚至比北京还便宜，周少兴偶然中发现，这里的商品当中居然还有自行车，虽说数量并不多，但是在这片充满荒漠和草原的地方看到这种东西，还是让周少兴感到相当意外的，这里除了常规的日用品，还有不少罕见的古董、玉器放在货物架上，周少兴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不少都是出自北京，这让他感到非常意外。实际上，这些古董都是当初狄雄在北京的时候从各大黑帮以及张阿德那里抢过来的，其中一半以上在微利公司被抄家的时候被警察厅的人抢走了，其余的被狄雄的一些部下们偷偷运到了包头，最后辗转来到了这里，狄雄在来到北唐城时整顿了一遍众人的携带物品，觉得这些古董用处不大，不少还是仿制品，所以就干脆当成商品放在正青商社了。

不一会儿，周少兴、过金雄二人走出了正青商社，周少兴不禁感叹道：“你们狄老板的本事确实不小，这里面的许多商品北京都不一定能比你们便宜，甚至北京都不一定能买到，我对你们老板的进货渠道相当感兴趣，不过这属于商业机密，我估计他多半也不会告诉我吧”。

过金雄道：“先生说的是，其实我对这个商社的了解的程度也相当一般，其中的许多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也只有公司高层的那些人才知道了”。

就在二人继续前进的时候，周少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些孩子的读书声，过金雄连忙指着不远处的白色楼房道：“那个地方就是我们昨天去过的正青学校，现在正是上课的时间，那些声音多半都是那里的孩子们发出的”。

周少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他说道：“我自己也是个教师出身的人，对于你们这里的学校也是相当感兴趣，我想进去旁听一节课，看看你们这边的教师水平到底如何”。

过金雄道：“说起来，教导主任蓝锦春在这里也是兼任教师的，而且教的其中一个班级还是蒙古孩子，她也算是相当刻苦了，自打我们有了去北唐城的计划，蓝主任就一直在苦学蒙古语，为的就是能够把正义日报翻译成蒙古文推广出去，狄老板注意到了这一点，让她教学的时候去教蒙古孩子，去年年底她蒙古语终于取得了不小的进步，并开始了教学的工作，周先生不是觉得她是依靠狄先生的关系才当上主任的吗？你不妨直接就去听她讲的课，来证明一下你的想法是否是正确的”。

周少兴笑道：“如果这位小姐真的是给蒙古孩子用蒙古话上课，那我也不必听下去了，鄙人也研究过几国的语言，但也不擅长蒙古语，如果她是给汉人上课，我听一听倒是可以”。

过金雄道：“周先生多虑了，蒙古孩子也不是都说蒙古话，这里的蒙古孩子也是有汉语课的，毕竟这里汉人的孩子数量更多，蓝主任学蒙语只是为了更好的与蒙古学生交流，先生先随我进去看看吧，蓝主任所带的班级我还是有些印象的，要不要听她的课就由周先生你自己决定吧”。

于是两人走进了正青学校，找到了蓝锦春所在的班级，此时的蓝锦春确实正在上课，不过教的也是汉人的孩子，见此情形，过金雄就准备让蓝锦春给周少兴留一个位置进行旁听，不过周少兴拽住了他的手，示意过金雄不要打扰蓝锦春，自己站在外面就可以了，但过金雄感觉有些过意不去，结果他找了两把椅子，两人坐在教室的外面听着蓝锦春给十一二岁小孩子们上课。蓝锦春给学生们讲课的内容是春秋时，墨家行侠仗义的故事，她对墨家历任钜子墨翟、禽滑离、孟胜的故事记得滚瓜烂熟，讲的情节生动、环环紧扣，十分精彩，学生们听的如痴如醉，连周少兴和过金雄也听的入了迷。

大约四十分钟后，蓝锦春讲课结束了，时间也来到了傍晚，快要到学生放学的时间了，金雄和周少兴也收起了椅子，两人准备离开学校，并走到了门口附近，这时过金雄问道：“周先生，你觉得蓝主任的课上得怎么样”？

周少兴道：“这位小姐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干教导主任，但当教师的话算是合格了，我听完她的课后觉得她上课的基本准备和讲课内容还是非常有水平的，虽说教的方式有时候显得生涩难懂，但就她这个年纪来说，已经算是相当了不起了，任人唯亲的说法我打算收回了，看来这位蓝小姐确实是有些本事的”。

这时，两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了呼喊声，周少兴回头望去，发现蓝锦春正一路小跑过来，她兴奋地跑到两人的面前，对周少兴道：“请问您是周豫山先生吗？我叫蓝锦春，曾经也是北京大学的学生，还听过您的课呢，可惜我上学时间短，只学了半年就被迫弃学了，您的课听的不多，刚才有老师说您来这边参观了，我正有事找您呢”。

周少兴道：“对不起！蓝小姐，我实在想不起来教过你了，可能是教的学生太多了，我这边还有其他地方要去，你也还是有学校的事务要处理吧？我和过先生就不耽误你时间了”。说完转身要走。

蓝锦春一愣，有些不高兴道：“我们董事长想请你吃顿饭，你也不给面子吗？”

周少兴道：”狄先生是北唐城的最高统治者，他请我吃饭，我怎么可能不给面子呢？我正好也有事向狄先生请教！”

蓝锦春一听，连忙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晩上七点在蓝记大酒店，过金雄认识那里。”

周少兴点头同意。

此时的狄雄，刚刚收到情报处送来的情报，刺杀日置益的行动成功了，但付出的代价也很沉重，三死七伤，刘振东和冷寒冰开枪之后，日本警卫们第一时间下车冲上了旅馆和茶馆，双方爆发激烈枪战，日置益捂着受伤的腹部趁机下车逃跑，被李飞连补三枪击毙，趴在地上的王汉朝开枪袭击李飞，一名行动组成员舍身挡子弹，壮烈牺牲了。李飞亳不犹豫，开枪击毙了王汉朝，昔日的朋友终于走到拔枪相向的地步，日本驻屯军和黑龙会的人大批赶来，速度非常快，行动组撤退时，由于追兵太紧，又牺牲了两名成员，伤了七个人，刘振东，冷寒冰、李飞都负了伤。行动队总共十二个人，除了阵亡者，几乎人人带伤。

狄雄亲自打电话给黑鹰大队长顾源，命令道：”出动一架运输机，十二架战斗机护航，不惜一切代价，到包头把刘振东行动组接回来，随时与包头情报站联系，如遇敌方飞机拦截，立即击落。”

又发电给天津情报站，让他们把包括伤员在内的行动组紧急送往包头。

这时蓝锦春走进办公室，对狄雄道：”大哥！我帮你约了周豫山先生，晩上七点在蓝记大酒店吃饭，现在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

蓝记大酒店晚上的生意特别好！大厅里客人爆满，连身为老板的蓝锦屏，也不得不到厨房帮忙，蓝锦春到了饭店之后，还没坐稳，就被蓝锦屏一把揪住，拖到厨房帮忙去了。

周少兴和过金雄进了饭店之后，有饭店领班把他们领进了二楼包间，狄雄和吴忠已经等在那里了，过金雄连忙为双方做了介绍。

周少兴连忙抱拳施礼道：“我一个穷酸文人，居然让北海集团的董事长和总经理在这里等我，实在抱歉！”

狄雄道：“我对北京大学一向很尊敬，曾梦想去北大读书，可惜没有资格，周先生能在北大当老师，当然值得我们尊敬！等一下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