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被带回了沈家,而陆方又一次被赶出了沈家。
但陆方本人倒满不在乎。
“我只是带我的侄女出去玩而已,我做错了什么?”她仍记得陆方当时摊着手道,“玩是小朋友的天性,你不能抹杀她的天性。如果你不想她讨厌你这个父亲。”
或许是被陆方的话刺痛了神经,她的父亲便叫人将陆方赶出家门。不过在那之后,父亲的确放宽了对她的管制,允许她在佣人或者司机的陪同下出去玩。
自打那以后她更加感激陆方,更不介意他不按套路出牌的性格。
当然不介意归不介意,不代表她喜欢被一群人追。这种追逐的戏码太考验体力,而她从小到大体测就没合格过。
这不跑着跑着她就和陆方还有阿佑跑散了。
但追她的人仍在,紧随其后的。
她微微喘气地停在赛马场外的巷子口,跑不动了,她真的跑不动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那群人追上时,一道人影忽然来到她身旁,她还未看清此人长相就被对方抓着手腕拉入巷子里。
贴上来的身体十分温暖也十分消瘦,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纤细的骨骼,假如不是触碰到他平坦的胸膛,她真会误以为此刻抱住他的人是一个女人,一个带着淡淡香气的女人。
然而这是一个男人,一个她还没看清楚长相的男人。
她应该推开他,可她的手刚碰到他胸膛,“追兵”的声音就传进她耳朵里。
“别让他们跑了!”
“先抓住那个女的!”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近,近得令她发慌,抵在这个陌生男人胸膛前的双手也跟着颤了颤。
“……”
仿佛觉察到她的慌张,抱着她的男人微微挪动身子,挡住她大半个人。在旁人看来他和她就像躲在巷子里亲热的恋人,那些追她而来的马会打手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他们匆匆扫了巷子里一眼就跑开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追兵”走远,她松了一口气,然后抬眸望向帮了自己的男人:“谢谢……”
感谢的话语突然堵在喉头,在她看见对方的容貌后。
那是一张教人难以直视的容颜,如同被火灼烧过的疤痕占据了他一半的脸。可怖的伤痕仿佛在痛苦地低吟,配合着那对深不见底的黑眸,使她下意识地别过脸。
然而在撇过头的一刹那,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避而不见”的举动是多么失礼。
“对不起……”她小声道着歉。
“没事。”他像早已习惯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只用嘶哑的声音简短地说了两个字。
听到他说“没事”,她更内疚了。
这个人路见不平地帮了她,她却不敢看他脸上的伤疤,她虽无心却伤人。
“对不起。”她又说了一遍,“我只是有点……”
“被吓到了?”他替她说了下去。
他话音未落,巷口就响起了“追兵”的声音。
“那个女人在那儿!”
折返的“追兵”还是发现了她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