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祝淮失去了他的亲人、他的子民,成了在周则笙后院里苟且偷生的无名氏。
那时候,祝淮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悲戚。
“阿淮,”
周则笙将额头抵在门上,轻轻喊他,“…知岁,你别生气……”
祝淮一怔,猛地从失控的状态里回过神来。
他眨眨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将门打开了。
周则笙站在门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心疼和不可思议。
祝淮转身回屋,身后的人也跟着进来,房门“咔嚓”一声被关上,祝淮顿住脚步,偏头看他。
周则笙的嘴无言地张了数次,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祝淮哼笑一声,故意说:“都说了别让你来,你来能做什么,除了干扰我什么用也没有,而且我现在实在是没什么能看的地方,失望吧?”
祝淮眼里闪着泪光,他的话里带着傅星阑的痕迹,偏激得不像是祝淮本人会说的话。
周则笙没说话,也没有被他的话激怒,他只是沉默地走上前,抬手理了理祝淮额头的乱发。
祝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瞬间哑火了。
祝淮眨眨眼:“你,你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干,我就是看看你。”周则笙看着祝淮的眼睛,又将人搂在了怀里。
他用脸蹭了蹭祝淮的头发,轻声道:“我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祝淮张了张嘴,没回答。
“好不好?”周则笙又问了一遍。
祝淮只觉得这人的声音有魔力,他动了动唇,说:“好。”
周则笙听到满意的答案,轻声笑了笑,蹭蹭祝淮的头发,又低头用鼻尖蹭蹭祝淮的肩膀,在祝淮身上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后,他笑着开口道:“我给阿淮买的东西,阿淮用了呢。”
祝淮茫然地眨眨眼,慢半拍地感到脸颊发烫。
他偏过头,推开周则笙,说:“我去帮你打电话给前台订房间。”
“好。”周则笙顺从地放开手。
祝淮拿起座机,将听筒放在耳边,按下前台电话。
一秒、两秒、三秒。
二十秒过去了,回应祝淮的只有忙音。
祝淮不信邪,又打了一遍。
直到打到第四遍后,祝淮放下听筒,转头对周则笙道:“前台没人。”
“我刚刚看也是,”周则笙说,“这种旅馆的员工规定应该不太严格。”
他轻笑一声,开了个玩笑,“这次是真的没地方住了。”
祝淮咬住下唇,无助地看着他。
“没事,”周则笙拉过行李箱,“我先去附近找找。”
说着,周则笙拖着箱子就要往外走。
祝淮轻轻“嘶”了一声,他不小心将嘴皮咬破了。
疼痛让他的大脑清醒了一些,他却做出了不太清醒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