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宵翊,我觉得你对我……好得有点过分了。”
怎么说呢,这两三月的生活,她确实有种不可置信的感觉,网上有人常戏谑说她种了“投胎彩票”,但从她出生伊始,便总与“不幸”二字挂钩。
亲情缺失,友情勉强,永失挚爱,勉强算得上吃喝不愁,却仍把自己搞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命运,似乎跟她开玩笑上了瘾。
两人刚回来时,天幕还阴沉灰蒙蒙,眼前的她想枝头的海棠被落雪拂满,凝脂玉沁出微微红色,而微张的唇内隐着一隙皓白贝齿。
“对你好,不好吗?”他被逗笑。
“只觉得有点不真实。”
程宵翊伸手揉了揉她的眼角,压抑内心迅疾而猛烈的冲动,穿过指缝间的风清浅柔和,她闭眼,等待那一吻迟迟落在她眉心。
“这样呢?”
俞薇知的手抓住那解了一颗纽扣的领口,下拽,她不想再形同枯槁地麻痹自己,她也是有血有肉的正常人,她不想再克制,呼吸和心跳莫名变得有些急切。
“可以吗?”她仰视他的眼睛,里面是一派溺死人的深情。
程宵翊心细如发,察觉到她情绪不对,轻声问:“怎么了?”
又重复一句:“可以吗?”
可以开始吗?可以信任吗?可以……喜欢吗?
哪怕他尚搞不清楚她弦外之意,但看着那双带着江南烟雨朦胧沁润的眼眸时,心尖已塌陷成一片废墟。
那双桃花眼依稀蛊惑人,但眼底像经年的陈墨晕染开,怀抱像窗外倾覆的无边夜色将她包裹住,溢出一点压抑后释然的笑,给予她最肯定而简洁的答案。
他说:“可以。”
这场吻,俞薇知掌握着全部的主动权,她垫脚,先是试探性地浅尝辄止,见他含笑不作回应,任她为所欲为,渐谙其中之道。
掌心有意识摩挲着他的后颈,指尖撩拨着锋锐的后颈,拉着他向下,摒弃一切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只享受唇齿相接带来的酣畅快乐。
他把人抱高,被动承受瞬间切换成主动索取,而反攻,带着一如既往的急切凶狠。
怀里的她身躯轻颤,像山巅之上迎风傲雪的双色山茶,不一样的风韵卓然,虽单薄易碎,但倔强不服输。
情到浓时,她意识模糊紧拽着他的衣袖,濒临缺氧的极限,却忽然听见小腹煞风景传来“咕——”的一声。
“嗯?”程宵翊停下,轻笑着问:“饿了?”
他嗓音有些哑,沾染了微微情欲的性感,低笑亦或是咬字很轻地呢喃,都像鸿羽轻拂过耳畔般撩人。
俞薇知抿唇,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只觉得两颊烧得发烫,还是时隔多年再一次重温“害羞”的感觉。
他舍不得撒手,垂眼一笑:“上帝保佑,有食欲是好事。”
飞机上她没得及吃一口,还干呕几声,程宵翊表面淡定,心里仍止不住担心。
俞薇知还没回过神,人已经被他牵进厨房,她想抽回被他攥在掌心的手指,他却不让。
开放的西式厨房一尘不染,宽敞明亮,甚至厨具上的标签都还没摘。
对他们来说,烹饪只是生活的调剂,不是必须的日常。
【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撞壁响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