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进了江陵城。
刚才至黄昏,天色却已暗,雪还在落,白梅清绝一片。
进了内城,月琉音出来驾马赶车,随意寻了间最近的客栈歇脚。
马匹被客栈小二牵走,月琉音给花稚披上斗篷,撑着伞,二人并肩走到客栈里。
客栈里食客寥寥无几。
月琉音大致过了眼,收伞,拍去身上积雪。
店里跑堂紧接着迎了上来,热络问二人:“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月琉音并未犹豫:“住店,两间客房。”
“一间吧。”花稚驳了他。
方才生死之际让她心有余悸,怕夜里再撞上那批杀手。
师父人在隔壁房间,但到底隔了堵墙,若来迟一步,被那杀手砍上一刀,也不知她还有没有命在,还是和师父同住一间安心些。
她非常惜命。
比起自己的命,什么男女大防,师徒嫌隙,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事。
其实,花稚是多虑了。
月琉音耳力极好,稍有风吹草动都能听到。
即便真有杀手,走到她门外时月琉音就已然动手解决,根本轮不到那杀手出现在她面前。
今日出了这事,所以入夜他也不打算休息,打算守花稚一晚。
不过花稚既然这般说,他就重新考虑。
虽于礼不合,但出门在外,这么多顾忌总归行事不便,好歹让她安心一些。
跑堂看了眼花稚,又看了眼月琉音,知道这事是月琉音说了算,便也不吭声,等他作答。
“一间客房吧。”最后还是遂了花稚。
花稚点头,跟了句:“有劳。”
她快步走上楼,嘴里还哼着歌。
月琉音刚推门而入,花稚就冲进门丢了斗篷,直接扑倒在榻上闭眼昏睡过去。
一路急行,马车颠簸,合欢蛊又痛得她死去活来,接连几日都没能睡个好觉。
到底先濯洗一番再睡。
月琉音眉头微皱,知她累极,忍住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