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无语的看了正在争相讨好老皇帝的几个弟弟一眼,撇了撇嘴,端起酒杯灌了起来。
荣郡王冷眼看着两个弟弟妙语连珠,把父皇逗的开颜大笑,不由紧紧握住手中的酒杯,用力之猛,连手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他今年不过三十岁,体格雄壮,面貌英俊,自幼就天资过人,七岁就熟读经史百家,十三岁入朝,兢兢业业十多年,自问远胜过二十多岁还混在御书房的太子,父皇也不止一次看着他叹息,懊恼他为何不是嫡出……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皇对他态度大变,似乎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一样,环视满脸冷笑的死对头(太子),不怀好意的兄弟,意味深长的宗室和切切私语的大臣,荣郡王眼中寒光大胜,他猛的举起手的酒杯,狠狠砸在地下。
伴随着‘当’的一声脆响,几百禁军齐拥而上,将乾坤殿内的所有人都团团围住。
在大臣的尖叫和老皇帝铁青的脸色中,荣郡王昂然起身,暗紫色的礼服上,四爪金龙仿佛腾空而起般张牙舞爪。
林国公府,青竹轩。
“爹爹和娘亲,他们不会出事吧?”林戚月跪坐在半塌上,抱着软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口中喃喃低语。
“放心吧,肯定不会有事的。”简如抬手轻拍她的背,安慰着她。
“父亲和哥哥都习过武,可娘亲却手无缚鸡之力。”林戚月眼中泛着水光,她回过头,眼巴巴看着简如:“我好担心,好害怕,简姐姐,娘亲一定不会出事的,对吗?”
林戚月是林家三代以来唯一的女娃儿,因此倍受娇宠,不过,因那次落水被拐事件,林国公深觉女儿更应多加历练才行,所以,就把今天宫宴约莫会出事告诉了林戚月,并且交代她,看好家,管好下人。
其实,国公府的事宜国公夫人早有安排,根本不用林戚月去管,交代也一声不过是为了锻炼她,不过,显而易见,这个锻炼对林戚月而言,似乎有些太沉重了。
很明显的,她现在所有的心神都挂在了宫内的亲人身上,根本没法分神去管理下人,打点府内事宜了。
“你放心,夫人早有准备,又和命妇们坐在一起,肯定不会有事的。”简如不厌其烦的安慰着林戚月,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同样的话,直到她彻底安静下来,才无心般的看了一眼窗外,近乎呓语似的说了一句:“在说了,有那个女人在,还会出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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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殿被围的水泄不通,荣郡王立在正中,目光如炬的直视老皇帝。
“你这个逆子!”老皇帝痛心疾首,他紧紧的捂着胸口,怒声骂道。
老皇帝心里苦啊,他跟荣郡王原本父慈子孝,相亲相爱,他甚至已经下定决心,废了太子立荣郡王为帝,可半年前,他忽然得了不知明的病症,四肢无法自控的颤抖,脸上发僵,记忆力减退,太医轮翻上阵也说不出症因……
半年来,老皇帝吃了无数的汤药,可是都不见效果,反而越加严重,甚至连几天前看过折子内容都忘了……
作为一辈子站在权势最顶端的老皇帝,在如此情况下,他看着年富力强,并雄心勃勃的荣郡王,怎么可能会顺眼呢?
荣郡王正值盛年,而他却日渐老迈,还得上了不知明的病症,老皇帝心里别扭的同时,也开始制衡起来,他撸了荣郡王的官位,默许了太子胡作非为一般的打压异已,宠爱提携成年的皇子,无视皇后在后宫一家独大,为的就是压制在民间有贤王之称的长子!
看着手持厉剑,眼神阴冷的荣郡王,老皇帝嘴里发苦,这个儿子是他自幼疼爱,手把手教起来的,是他宠爱多年的嫣贵妃为他生的长子,他从来没想放弃他,他只是想有始有终,不愿最后被强势的儿子逼着退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