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岘被这话彻底激怒了:“你这是想让他死!”
“说话注意点,陈岘。”
宁予洲的语气也陡然冷了下去。
“当派遣员叫找死?我是在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他盯着陈岘一字一定道:“你把外舱和探索区想成了什么地方,从桃花源出来的人谁没出去实战过——还是说某些人在内舱待得太久,骨头已经被蜂蜜和油脂泡酥泡脆了是吗?!”
宁予洲说话一点不客气,就差指着陈岘的鼻子骂了,陈岘额头暴起青筋:“他也算是你的弟弟,相处这么多年你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这就是你枉法徇私的理由?”宁予洲冷笑,“那我确实没有。”
被打昏的陈岫缓缓转醒,看见陈岘后,立刻挣扎起来,哭喊道:“哥!救我!”
陈岘看了他一眼,深吸了口气,压抑下心中的怒气,耐着最后一点性子开口:“阿予,你何必为了一个陌生人跟我们产生嫌隙?这事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不只是你和我,还会牵扯到更多的人。”
宁予洲没反驳:“比如呢。”
“比如议事长。”陈岘抬步朝他走来,半眯着眼,像是锁定了一只放松警惕的猎物,“她最近正忙着下一届选举的事,丛林会的人对她的位置觊觎已久,在这种关头,她应该不会希望自己某些活动的资金链突然出现问题。”
宁予洲抬眼:“你在威胁我?”
“只是在教你一些基本的利益权衡。”陈岘放缓了语调,仿佛在哄劝一个不够乖巧成熟的弟弟,“听话阿予,把他俩留下。这件事我会来处理,责骂也好补偿也罢,最终的结果一定让你满意。”
他费了诸多口舌,又自认做了许多的让步,本以为宁予洲总该听话识趣。
但等了半天,只等来宁予洲不咸不淡的两个字:“我不。”
陈岘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这可由不得你!”陈岘唇角露出一丝冷笑,“你以为你能从这里走出去?现在外面全是我调集部署的机械警卫,宁予洲,你还没有跟我谈判的资格!”
“错了。”宁予洲说,“我有不谈的能力。”
陈岘正要出言讥嘲,耳膜却忽然被一声尖锐的枪响声刺破,当即浑身一震。
子弹蓦然击穿了悬吊在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巨型华丽的灯盏骤然坠落,金属支架径直擦过宁予洲的脸,轰然一声巨响砸碎在三人跟前!
尖锐的玻璃碎片如炸裂的弹片一般迸溅四射,瞬间刺破了宁予洲的皮肤,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毫无知觉。
被宁予洲拽在脚边的陈岫已经被吓傻了——吊灯差一点就砸碎了陈岫的脑袋,他一时连发抖都忘了,整个人僵跪在地一动不敢动,仿佛被夺去了魂魄,只剩一双瞳孔还在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