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太久没揍我了,心里不舒坦。”萧元青嘀嘀咕咕,“曜儿好着呢,看,板板正正的小树苗,一点都没瘦,跟府学那帮同窗蹴鞠,身子骨更结实了点。回回旬考,曜儿都能拿第一。曜儿这么出色,我有什么照顾不当的地方吗?”
萧子敬冷笑,“你也好意思说这是你的功劳?难道不是曜儿自己有本事?”
萧元青无言以对,果断往萧子敬面前一躺,直接开摆,“那行吧,你要揍我就快点揍。我挨完揍后还得再去踢一场蹴鞠。”
萧子敬拳头又硬了。
萧景曜眨眨眼,对他爹的摆烂行为不予置评。摸着良心讲,这一次,是萧子敬无理取闹了。但看着萧元青笑嘻嘻的表情,萧景曜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他们父子俩另类的默契,只能保持沉默。
萧子敬瞪了萧元青一眼,最终还是没动手,十分嫌弃地赶苍蝇,“快点滚吧,见了你就来气。”
萧元青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笑嘻嘻地冲着萧子敬做了个鬼脸,“爹不是见了我就来气,是太久没见我了来气吧?”
说完,萧元青也不等萧子敬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嘿嘿,贫完就跑真刺激。
萧景曜就看着萧子敬的脸色从惊讶到羞窘,再到愤怒,最后气得拍案而起,不断嚷嚷着要打断萧元青的狗腿。
“我看他是越活越回去了!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成天嬉皮笑脸的,还不如曜儿这个孩子靠谱!”
齐氏在一旁兜着手看热闹,闻言精准补刀,“说的好像你就比曜儿靠谱一样。”
萧子敬:“……”
再多的话都骂不出口了,心塞!
萧景曜看着久违的鸡飞狗跳的热闹场景,嘴角就一直没下来过。见萧子敬怒火还未消除,萧景曜努力让自己的嘴角往下撇,含笑宽慰萧子敬,“祖父,爹在府城的时候时常念叨您,十分惦记您和祖母。”
萧子敬矜持地捋了捋胡须,“我看他是皮痒了,想挨揍。”
萧景曜笑而不语。
禄米一事便这么揭过去。
萧景曜感念公孙瑾对自己的一番心意。若不是他同正宁帝提起自己的事,正宁帝哪怕见了雍州知州的折子,也会立马将自己抛在脑后。公孙瑾那一番话,登时让萧景曜在正宁帝心里的印象立体起来,日后再次见到萧景曜的名字,不用别人提醒,正宁帝就能想起来萧景曜是怎样的性情。
萧景曜琢磨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应该给公孙瑾再送一份礼物。但公孙家几代帝师,真正的钟鸣鼎食之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萧景曜兜里那三十万两银子,放在公孙家也就是个零头。更何况,越是名气大的文人,给他们送礼就更得讲究。万一礼物送得不合心意,还不如不送呢。
萧景曜想了许久,慢慢有了主意。不过一切得等到年后再说。
回南川县后,萧景曜也参加了不少宴会。刘圭和郑多福领着私塾一帮小屁孩把萧景曜围了个严严实实,说什么都要让萧景曜仔细讲讲府学的事情。
看着一堆人期待的目光,萧景曜忍不住瞪了刘圭一眼,温声同他们说起自己在府学的见闻。
萧景曜的口才本就极好,几年前就能把事情讲得一波三折,让严知府和公孙瑾的心情都忍不住跟着萧景曜讲述的故事情节而跌宕起伏。现在对着一帮半大孩子讲故事,自然更加吸引人。
听到萧景曜讲自己在陈教谕的“逼迫”下,被迫舌战群儒挑战全班时,在场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声,而后眼睛亮晶晶地催促萧景曜,“然后呢?你肯定赢了是不是?”
“那是当然,景曜什么时候输过?”
萧景曜简直要被他们逗笑,点头又摇头,“我确实赢了,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比我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以后可别再提什么我从来没输过这样的话了。”
刘圭一把捞过萧景曜,右手搭上萧景曜的肩,乐呵呵道:“反正我们都是没见识的小孩子,谁会跟我们计较。”
萧景曜又瞪了他一眼,“当然不会有人同你们计较,全冲我来了。”
孜孜不倦地给我拉仇恨,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刘圭顿时哈哈大笑。
在郑多福帮助刘圭找出那个中毒之人的底细后,刘圭就和郑多福成了极好的朋友。刘慎行知恩图报,洗清身上的罪名后,回家把继母和弟弟一顿收拾,然后就备了厚礼亲自去郑家登门道谢。
在刘慎行时不时的帮衬下,郑家这几年的日子好过了许多。郑多福也有了点小孩的活泼样子,不再一直绷着自己,不敢和刘圭等富家子弟来往,生怕自己弄坏了他们的东西,就得赔个倾家**产。
现在,刘圭和萧景曜胡闹的时候,郑多福也能十分自然地加入进来,笑着给了刘圭一手肘,“是谁天天嚷嚷着自己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现在到了景曜面前,又拿自己是小孩子当挡箭牌?”
刘圭顿时西子捧心,满脸伤心,“多福啊多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萧景曜看着刘圭这熟练耍宝的模样,心中很是微妙。这熟悉的感觉……刘圭十分有他那些纨绔叔叔们的风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