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弦没多想,从善如流地点头:“好的,贺总。”
这样喊总没错。
贺清越脸色三分变,瞧不出她是故意还是天真,末了只化作笑意淡散了。
他拿出手机,递她眼前。
“留个联系方式,到时给你办签证。”
她又折身回去拿手机,长发散在磅礴风里,那么细,却有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这摧枯拉朽的架势,该有一场大雨。
她三两小步到面前,双手端着手机,微微仰着苍白柔软的小脸,似落了霜雪的一抹花枝。
贺清越扫了她的二维码,头像是只乳白色的小猫,名字叫初初。
好友验证通过,初弦扶着玻璃门,手指无意义地描着不成形的字,隐约是个横竖勾,惊觉落笔朝某个方向无可奈何地跑偏,她谨慎地收了手,往玻璃呵了口雾气,迅速朦胧有可能被看穿的秘密。
“走了。”
“嗯嗯。”她笑起来,小梨涡浅浅:“贺总慢走。”
贺清越微信里什么人都有,牛鬼蛇神,奇形怪状,他向来懒打备注。
手指停在她的资料栏上,最终什么都没更改。
临走时回过一眼,她早已闭门回屋,只剩风铃还在缱绻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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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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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英国的签证,是在这周五以邮件的方式发到初弦手中。
彼时她正翻译一篇晦涩难懂的古文,手背碰到琉璃白的水杯,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被钉在位置上差不多三小时。
初弦和许教授是一脉相承的工作狂,两人每每伏案埋首,各自比拼谁的定力更长一些。
但许教授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比她更坐得住。
说起来,许教授跟她还挺有缘分,她是南大少年班的学生,大二时选修了许教授一节《中国古代汉语翻译》,当时她坐在前排,用根白色的发绳扎马尾,乖的不行。
人是视觉动物,她生得惹眼,身上又有一种与世无争的疏离,一来二去,倒是认下她的脸。
自那以后,无论是大课还是小课,许教授常常能看见她。
对她亦是有所耳闻,在卧虎藏龙的少年班里却不透明,提到她也总得了悟的一两声回应,说:哦她呀,真不错。
偶有一次机会许教授碰上面,问她以后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