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着自己红肿的唇,低低唤道:“翎姐姐……”难道你并没有记起我么?那这亲吻,又是何意?这和占了人家便宜却赖账的登徒子有何分别?
泪盈于睫,眼含控诉。
蓝翎望着眼前泫然欲泣的少女默然不语:为何对于她自己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为何她的眼泪让自己感到难抑的心疼?
揉着阵阵晕眩的额际,蓝翎再一次问道:“你究竟……是谁?”
见她难受,骆怀溪立刻上前体贴地为她按揉起来:“头痛就不要想了,即使你不记得我,只要我记得你是我的翎姐姐,这便够了。”
按住那为自己轻柔按摩的白嫩小手,蓝翎犹豫着开了口:“我……不记得你是谁,但我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梦里,我总是与一个女子亲热……”说到这儿,她的脸红了红,见听了她的话之后,骆怀溪的脸色比她红润更甚,心头忽然一动,羞涩的情绪去了不少,便顺畅地接着道:“刚才证实了,那人,似乎就是你。”
闻言,骆怀溪忍着羞意,定定地望着蓝翎,却听她声音陡地低沉:“看到你哭,这里会很痛……”抚着胸口,不知何时,她已经满脸泪痕,“所以,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午夜梦回总是有你的身影?为什么常阅的书册里会夹有你的画像?为什么知道就要嫁人了我心里会那么难过?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骆怀溪在她流泪时已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擦拭着她的脸颊,又听她一连串的质问,心头夹杂着感动与酸涩,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褪去了智慧精干的外表,蓝大小姐第一次在她面前哭得仪态全无,真是应了那句“女儿家都是水做的骨肉”。
不知道怎样才能止住对方潺延不断的泪水,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哭泣时母亲哄慰的场景来,骆怀溪突然一把将她抱住,轻轻地吻向她的脸颊,一沾即走,然后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别哭了,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埋首在她怀中的蓝翎未作答,却是止住了抽噎。
“睡吧,睡吧,我的小宝贝……”骆怀溪轻声哼唱着儿时常伴她入眠的摇篮曲,有节奏地拍抚着蓝翎的背部,稳定她的情绪。
被她柔软的怀抱所包围,被她轻灵的歌声所蛊惑,心绪渐渐平稳宁静,酒劲上涌,蓝翎呼吸悠长,竟是在她怀中睡了过去。
骆怀溪轻叹一声,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突然,有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门被叩响,一个轻快的男声响起:“蓝儿,你睡了么?我是小西!”
骆怀溪腿一抖,差点失手将蓝翎甩了出去。
见屋里没有反应,那男人又自顾自开了腔:“蓝儿,我好高兴!嗝!我不敢相信,我真的可以娶到你!嗝!娘说成亲前新人是不能见面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偷偷跑来见你!我、我真的很想你!嗝!”边说,边打着酒嗝,可见已经喝高了。
若非如此,他定能发觉屋里不止一人。
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床上,体贴地为她除去鞋袜和外衫,取来被子盖好,并不去理睬门外因为喝了些上好的烧刀子而亢奋不已的男人,心里恨恨地唾弃道:哼!我才是小溪!你这个冒牌货!大坏蛋!癞蛤蟆!臭流氓……将一切学过的贬义词全部套在男人的头上,骆怀溪犹不解恨,正待出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在她心中早就被定义为十恶不赦的凶徒时,却听蓝翎一声嘤咛:“嗯,好吵……”
骆怀溪一顿,以为她醒了,却见她只是半梦半醒地嘟囔了一句,便又睡着了,这才好笑地摇摇头,为她紧了紧滑落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