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爱妃之意,该如何是好?”
拓跋黛含笑道:“事关三府,亦不可草率行事,臣妾想,不若将傅大姑娘接进宫来,找一处僻静的宫苑看顾起来,皇后娘娘是天下女子之首,由她行看管之职,想来御史中丞夫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若卢三公子十日内能查出真凶岂不是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不待皇帝应声,卢铮便谢恩道:“宸妃娘娘足智多谋,臣领旨谢恩。”
皇帝见他这幅无赖样子,也有些无奈,只得顺着话说道:“那便依宸妃所言吧,你亲自去接人。”
卢铮不知是想到什么,请求道:“圣上,为引蛇出洞,臣想此事请圣上传秘旨给御史中丞夫人,宫墙之外,愿无他人知晓。”
皇帝知道他鬼把戏甚多,当即道:“准。”
卢铮领了旨意出宫,带着沈谦前去探视傅靖姮,因上次同宋清阳说得分明,是以这次并未遭受什么阻拦,长青依旧是守在门前,不容他人靠近,只消片刻,卢铮便引着换了衣服易了容的傅靖姮坦坦荡荡地上了马车,由侧门引入宫中,将沈谦留在大理寺狱扮演傅靖姮守株待兔。
沈谦在牢狱之中不禁骂骂咧咧道:“卢谏之见色忘友的混球。”
正低声骂得起劲呢,戴着素白面纱的凌霜带着食盒施施然走了进来,一双含情美目中尽是感激之色,低声道:“沈先生委屈了,劳烦你为我家主子受难了,凌霜做了些酒菜,希望能略表心意解先生牢狱的困顿。”
沈谦听着这般熨帖的话语,心里酥了一片,心道卢谏之总算待他不薄,拿起筷子吃得欢快。
傅靖姮依在卢铮怀里,有些歉疚道:“要沈先生代我受过,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卢铮跟沈谦认识多年,说句不好听的,沈谦抬抬腚他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了,所以特意安排凌霜给他送饭,这小子恐怕已经乐不思蜀了,巴不得多坐几天牢,卢铮笑道:“不必过意不去,总有他求你的一天,那时你别为难他便好。”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傅靖姮本想追问是什么意思,不料轿外的长青低声道:“公子,到了镜湖别苑了。”
镜湖别苑是宫中一处远离中心的所在,甚少有人来此,所以皇帝安排她暂住于此,一来不会引人注目为人知晓,二来也是出于她的安全考虑。
卢铮扶着傅靖姮进了镜湖别苑,倒是清净雅致,月色朦胧,映照在镜湖之中,又别有意蕴,傅靖姮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浅浅嗅了嗅,回头笑道:“好像是梨花的香味。”
卢铮伸手拢了拢她的斗篷,低声讲述道:“先皇下江南时,偶遇了一位医女,容貌清娴秀致,先皇甚爱,将她带至宫中,封为梨妃,因她喜欢梨花又好清静,所以先皇赐她居于镜湖别苑。”
傅靖姮听得津津有味,追问道:“那后来呢?”
“梨妃虽然样貌生的温婉柔顺,却性子极烈,她无法忍受自己的意中人一个接一个的纳妃,便于某个月黑风高夜逃出来皇宫,先皇也因此口吐鲜血,身心俱损,缠绵病榻五年便溘然长逝了。”
傅靖姮感慨道:“那梨妃也算性情中人了,只是宫中戒备森严,她怎的逃出去的呢?”
卢铮眯了眯眼道:“梨妃虽是医女,却出身江湖,武艺卓绝,若非她自己愿意,皇宫禁苑也是困不住她的。梨妃离宫之时,腹中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傅靖姮不禁赞叹梨妃的品格当世罕有,合该是世间女子的典范,绝不能为了区区男人便画地为牢,自苦余生。
卢铮看着傅靖姮言笑晏晏的模样,心里陡然生出一种眼前人飘忽不定的虚妄感,当即揽她入怀道:“我永远不会纳别人,你也不要学梨妃。”
傅靖姮少见他这般怅然的模样,若是以往,少不得要调笑一番,但如今二人情意相投,她倒是生出了几分心疼,抚着卢铮的后背道:“只要你永远贞洁自守始终如一,我自然是不会离开你的。”
卢铮得了这话,心下开怀不少,亲吻着傅靖姮的额头道:“此生只为阿姮一人宽衣。”
这多少算是古代的虎狼之词了,卢铮本意是想看傅靖姮脸红羞怯的模样,但他全然忘了傅靖姮是能看避火图而面不改色的奇女子。
傅靖姮伸出爪子捏了捏卢铮的腰间,粗着声音道:“那你脱了衣衫,让我摸摸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