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莉一直在等专辑送达。
她是秋禾的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
两人关系好到读大学都约定在同一个地方。
她们也做到了。
秋禾上了本省省会比较好的工业大学,而她则上了那里的师范大学。
“多好啊!秋禾!我们又在一起了!”
当时知道消息的她抱着自己的好友这么说道。
她还幻想着,未来两人毕业后一起留在省会工作,每到周末就一起出来玩。
……她们会成为电影中那种挚友,直到生命的尽头。
秋禾的葬礼上她哭得很厉害。
那个曾经爱笑的女孩,如今躺在那,无声无息,被冰冷的白布包裹,只露出苍白的脑袋。
因为化疗剃光的头发长了点,倒像是无言的慰藉,希望女孩以美丽的姿态离开。
越是强忍悲痛的呜咽,往日的美好越浮上心间。
那天,沈莉一个人在白条围起的小房间里,呆呆地流了许久的泪。
终于下定决心离开时,她遇见了一个意外之人。
姜铭书。
沈莉认识这个人。
——不,或许应该是她听说过这个人。
她知道这是个名人,才华横溢、温文尔雅、气质谦和、卓尔不群。
这是互联网上的信息。
秋禾最喜欢的明星就是他,有次甚至哄骗自己帮困囿于医院的买专辑。
命都快没了,还管什么明星啊!
刚开始她很不服气,抱着挑刺的心态看这个人。但观察得多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确实值得喜欢。
她将自己的考察感悟告知秋禾,脑袋光光的女孩躺在病床上高兴地说:
“是吧!我就说——流年,是月亮啊!”
沈莉摸摸自己好似没过中二期的好友的头,心下叹息。
月亮高悬于天,赐予黑暗中的人们微光。
然而,月亮那么遥远,远到这些侥幸捕获到其光芒的人悲伤。
就像姜铭书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在这个生命力枯竭的病房,有位女孩曾笑意盈盈地听着他的歌,走向更深一层的死亡。
怀着这种无端的悲哀,她从秋禾得意洋洋的叙述中,知道了那人到来的事。
再然后就是葬礼的相遇……
自从秋禾走了以后,沈莉愈发关注起了姜铭书,仿佛将对好友的情感一部分地投射在他的身上。
这次《无尽夏》发行,她没有犹豫地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