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再三,男人压着情绪,问:“真的今晚的飞机?”
门后的人闷兮兮地“嗯”了声,又听见他问:“出去散散心也好,冷静下来再谈别的也行……要我送你吗?”
他语气很平常。
但是听到卫枝的耳朵里有了一点儿不一样的气氛,就很像他准备在去机场的路上随便找个没人没监控的地方拐下去然后挖个坑把她就地埋了……
卫枝当然摇头,且摇成拨浪鼓。
想了想,她终于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问:“送我就算了,但你可以做点别的,比如你能替我给我妈说说好话吗?”
“……”
韩一鸣有那么两三秒显然是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身材高大的男人立在门外,居高临下地看着门缝后面的小姑娘,她两只手扒着门,只露出一双黑亮黑亮的眼望着他……
像极了他们小时候。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站在他家院子外面,努力地踮起脚,从院子篱笆缝隙往里看,圆圆的小脸笑眯眯地喊他,哥哥要不要一起来玩?
男人低语失笑。
门背后的人立刻如受惊的小动物,把门缝关小了三毫米。
“卫枝,”他收了笑,淡道,“别得寸进尺。”
于是,门“砰”地一下很有气势地被关上了――
如果不是关上前,他听见小的比蚊子哼唧还小声的一句“好的”,他几乎以为她真的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拥有了勇气和太阳肩并肩。
怂还是怂的。
只是当年那个扒着篱笆叫他“哥哥”的小姑娘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没关系啊,他有的是时间,等得起。
……
好不容易送走韩一鸣,用掉了卫枝所剩不多的所有勇气。
双腿发软地靠着门,她几乎是抖着手打开app买了机票――知道并不能指望这人真的给她美言几句,她不得不支棱起来,赶在她妈拿着菜刀来敲门前,把行李收拾好。
无非就是几件雪服、保暖内衣、头盔手套雪镜。
爱怜地摸了摸雪镜,舍不得刮花把它塞进手套里,再放到头盔中,一切准备就绪,卫枝蹲在行李箱前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很没出息地翻开微信,找到了那个蜡笔小新头像。
【少女叽:你们定的酒店能发我一下吗?】
对面可能在吃饭,或者休息,回她的时候,已经过去将近半个小时。
且回就单单一个字。
【崇:来?】
此时卫枝早已火速逃离自己那套小小的公寓。
【少女叽:来。】
单崇给她发了个酒店的定位。
【崇:什么时候来?】
【少女叽:今晚。】
【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