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一闪,就从角落里消失了。
听松院里,谢易行正在廊下坐着看书,忽然感到面前掠过一阵风。
然后,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拿着书抬头,看到白翊岚站在自己面前。
谢易行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不是影卫包袱最重,常常叫他下来都不下来的嘛。
怎么现在也没有别的事,他就跑下来了?
“怎么了?”谢易行放下了手里的书。
白翊岚杵在他面前,生硬地道:“我觉得你身边缺个侍女。”
谢易行:“???”
白翊岚张了张嘴,原本想在他衣服上指个破洞,说你衣服磨破了都没人管。
可他的目光落在谢易行的衣服上,华贵的布料完美无缺,衬得这寒梅般的公子越发俊美。
宁王三公子谢易行,真是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
白翊岚:“……”
他忘了,他们两个不一样。
一个成天到处窜,一个就坐在轮椅上,身上连点尘土都不沾。
他看来看去,都没寻着漏洞,最后指着谢易行腰间的玉佩道:“你看你的络子都磨秃了,也没个丫鬟给你打个新的来换。”
顺着他的话,谢易行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
只见在他的腰上挂着一枚玉佩,玉佩是遍体通白的颜色,配的络子是碧青的颜色。
不过因为年岁已久,所以褪了色,下面的流苏也秃了许多。
谢易行本不是特别在意,现在听白翊岚这么一说,他就伸手摸过了腰间的玉佩,低着头道:“这络子是旧了,可是样式一般人不会打。”
这玉佩得来的时候,是宁王妃让她的乳娘孙氏打的络子。
孙嬷嬷的手巧,打出来的样子旁人都学不会。
孙嬷嬷一手带大了宁王妃,又照顾了谢易行四年,这才在逃难时跟他们分开。
这枚玉佩在谢易行身上戴了十几年,一直没换络子,也算是他对孙嬷嬷的一个纪念。
他放下了玉佩,如果这络子不断,他是不会换的。
只是,当他抬头看向站在面前欲言又止的白翊岚,就意识到眼前的人不可能平白无故让自己收个侍女——
怎么着,他这是春心萌动,看上哪个小丫鬟了吗?
白翊岚觉得谢易行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不由得抱紧了怀中的剑,有些防备道:“怎么?”
谢易行看着他,自十二岁他来到自己身边,就一直是不大开窍的样子。
宁王三公子想着,看向了院子里繁茂的花草:这春天过了,木头也开窍了吗?
真是稀奇。
到底是相处几年,又是一起长大,虽说是影卫,但其实也是他难得的朋友了,既然想要个小丫鬟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谢易行进入看戏状态,重新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书,一边翻页一边对以为没有机会的白翊岚说:“是哪个?”
白翊岚还没有反应过来,谢易行又从书上抬头望着他,“我说,你想调到院子里来的丫鬟是哪个?”
见他一语道破了自己的来意,白翊岚也不扭捏了,直接道:“就是郡主院子里的那个,叫——”
他说到这里,忽然卡了壳。
谢易行看着他,敢情这是看上了人家,结果根本没问人家叫什么名字?
没错,那日在树下,白翊岚确实没有问宝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