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如这才冷冷对施老太爷三人道:“你们没有与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只能我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否则,下次可就不会只痛这么一小会儿,痛的也不会只祖母一人了,记住了吗?”
施老太太这会儿已经不痛了,想到刚才那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痛的剧痛,却仍心有余悸,靠着施二老爷,白着脸恐惧的点头,“记住了,以后再不敢了。”
这么可怕的妖怪、魔鬼,她以后真的再不敢惹了!
施老太爷与施二老爷也小声道:“不敢了,再不敢了……”
这丫头真是太可怕了,可他们以后怎么办啊,难道真回村里,跟从前一样,住草棚,又开始下地干活儿不成?
父子两个正自茫然着,不想就听得施清如凉凉道:“你们都在担心以后该怎么活吧?我可以给你们指一条明路,过了年后,不出正月十五,老爷应当就会打发人来接我入京,到时候,你们死活闹着跟我一起进京,以后不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施老太爷与施二老爷都是眼前一亮,“真的,你爹大哥真会打发人来接你进京吗?”
可下一瞬,父子两个又高兴不起来了,长子大哥可从来没有接他们进京去的意思,张氏新大嫂是堂堂伯府千金,肯定也容不下他们,他们跟进京去,不是自找没趣吗?
施清如道:“我说他会打发人来,那他就会打发人来,就看你们想不想一起进京了。说来他为人子女为人兄长的,自己有了好日子过,难道不该让父母和弟弟也跟着一起过好日子吗?张氏再是出身高贵,既进了施家的门,便是施家的人了,难道孝顺公婆不是本分吗?”
顿了顿,又凉凉道:“再说了,我并不只是在给你们出主意,而是在告诉你们必须这样做,所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
京城来人
晚上,施清如与袁妈妈在灯下清点白日从施老太太屋里和施二老爷屋里搜刮来的房契地契财物等,越清理她的眉头就皱得越紧,“怎么才这么点儿,就算这些年的田地收益都没有结余,外祖父外祖母与娘多年的积蓄,也该至少有几千银子才对啊。”
可现在,所有的银子银票加起来,居然一千两都不到。
袁妈妈脸色也很难看,“我们哪里都搜过了,他们怕姐儿怕成那样,若真还藏了其他的,谅也不敢隐瞒,那银子会去了哪里?会不会,当年就被老爷大半搜刮进京了?”
施清如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道:“很有可能,他在京城花银子的地方那么多,总不能都指着那张氏。那不用再算了,妈妈且把房契地契都先收好吧,这五百多两的银票我回头带进京去,剩下的银子妈妈也都收着,留待以后花销。”
袁妈妈忙道:“房契地契我听姐儿的,替姐儿收着便罢了,银子姐儿还是全部带走吧,您到时候用银子的地方不知道得多少,手上宽裕些总要好些。这马上开了年,就可以下种了,等到了秋天,就能收获了,只要收获了,还能没银子吗?何况只日常维护修整咱们这宅子,养几家帮忙的人,一年几十两银子顶天了,等明年姐儿万一缺银子了时,我应该还能托人给姐儿带一些进京去。”
施清如听她说得有理,也就不再坚持了,点头道:“那我听妈妈的,有备无患吧。”
袁妈妈笑起来:“贫家富路,姐儿能这么想就对了。我去打水来姐儿梳洗了,就早些歇下吧?今儿忙了一天,姐儿肯定早累了。”
施清如“嗯”了一声,“那就明儿再清点首饰衣裳布料那些吧,妈妈也早些休息,明儿卖人还得你操办呢。”
袁妈妈道:“那还不是小菜儿一碟,姐儿就等着看吧,我不出一个时辰,便把所有人都给料理了。”
翌日,袁妈妈开始大刀阔斧的卖起家里的下人们来,众下人都是哀求不绝,这马上就过年了,他们肯定短时间内卖不出去,岂不是得在人牙子手下过年,还不定得惨成什么样儿?
见袁妈妈无论他们说什么,都是不为所动,——毕竟这些人就没一个是原来祝家的下人,都是这几年才新买的,袁妈妈当然半分也不会心软,只得又满口的叫起‘老太爷’、‘老太太’‘二老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