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郎却望着她,含笑道:“要是嫌弃,以后叫你的夫君买些好的,金的,银的,随便带。”
耳环像是变重了,扯得木姜脖子都矮了三寸,窗扇没关,风吹熄了一支蜡烛,室内暗了下来,地板上昏暗的影子挨在一起。
木姜嘴动了:“那我成亲的时候三爷也会来么?”
谢三郎转身,躺到床上,看着幔帐,又看着穗子,最后看到一只乱窜的飞蛾猛的一下扎进灯油。
“会吧,只要你请我,我就来,我左手带着金银珠宝,右手捧着山珍海味,让你的婆家小瞧不了你。”
木姜合衣躺回自己的棉铺,好久憋回鼻间的酸胀,瓮声瓮气:“恩,那一定很好很好。”
夜静了,人音熄了,蜡烛在静静的落泪,谢三郎睁着眼躺在床上,心翻神涌,侧身,看到地上瘦小的一团,生平第一次感到愧疚。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申到榜单了,开心。
☆、素颜繁花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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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七月初七,乞巧节,入了夜,远山近黛沉淀了下来,街市却苏醒了,不知谁先起的头,亮了一只鱼灯,紧接着长安的西街陆陆续续的明了起来,木姜蹲在百香楼后街的溪流旁,身边石桥下的芍药开得正好,她捧在一只莲花灯,问谢三郎:“这样真的有用么?”
“怎么没用,你瞧我是不是很美。”
木姜哑言,点头。
谢三郎蹲在地上,昂起脖子,骄傲道:“那当然,我每年乞巧都在这许愿我长得漂亮,灵的很。”说罢,他伸手去抢木姜手里的花灯,“你写的什么,我看看。”
木姜忙的把花灯往身后掖,“不行,看了都不灵了。”
“是不是也想变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谢三郎揶揄道。
“才不是。”木姜从他怀下挣脱,跑到溪边,轻轻地将它送了出去,夜里的溪水涓涓,微带着寒气,木姜握紧自己脚边的衫子,蹲下来,静静的看小小的,绯色的荷花灯撞过一层层小波浪慢慢的远去了。
谢三郎来到她身后,将下巴轻轻地搁在她肩头,因为身高差,他须得将身子往前倾,身下的人僵硬的很,水里的倒影却暴露出她的心事,红的通顶的脸,雾蒙蒙的眼睛。
好一会儿,木姜才适应下来,她小心的,意图让自己不要惊扰他平舒的呼吸声,“三爷。”
“恩?”肩胛骨的麻意,酥软攀过紧实的骨髓麻痹到她的耳骨,她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热,一定红了,她想放目远眺,却瞥到倒影里那张红的爆炸的脸,一愣,憋了口气,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如竹节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在她的下巴轻轻地摩挲,木姜觉得痒,缩着脖子往后退,却被他抱了个满怀,风在衣服的挤压间送了出来,清甜醉人,是黄果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