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礼转身,定定看着富贵,声音不自觉冷下来:“怎么了?”
“她,好像走了。”
走了?谢礼皱眉,几步之间来到桃应红的房间。床上的被褥是乱的,梳妆台上确实整整齐齐,毫无使用痕迹。
看来,是昨夜走的。
“少爷?”富贵在门前,犹豫喊了一声。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少爷这样,小时候少爷找不到最喜爱的一个木雕的时候,神情与现在一模一样。
不对,还是有一些不一样。
“我看她的薪酬是不想要了。”谢礼猛地拍桌子,手心被震得麻疼。富贵在一旁不好开口,人家桃姑娘也不是为了薪酬来的。
“少爷,等她回来?”
“我不等,等她做什么。”谢礼起身,带着凳子碰地。他却不管,径直向前走,留下富贵一人在屋内。
哎!
富贵一边扶凳子,一边叹气。
黄昏时候,太阳消失在山头,罕见洒下一片晚霞。春山帮的人此时都闲下来,缠着桃应红为他们讲述近来发生的事。
“老大,那老的最后怎么样了?”小二眼睛里冒着火,气愤问道。
他问的是张石。还能如何,终身下不了床,也不能人道,只是勉强吊着一口气在。她把这个结果告诉小二等人之后,他们舒了一口气,显然对这个结局很满意。
“老大,你着突然回来,和那位大人闹矛盾了?”这次是秦露。她显然是调笑桃应红,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桃应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要说是因为谢礼,也没错。但也不全是因为谢礼,她喝酒不忘事,昨日种种都在眼前。
离开这个话题太沉重,桃应红不想谈,一两句话揭了过去。
在他们聊得火热之际,王陶风尘仆仆从寨子跑到院中,气喘吁吁:“老大,有、有人……”
“有人来犯?”小二瞬间跳起来,被桃应红按了下去。
“谁?”她问。
“谢礼大人。”王陶摸摸头,貌似每次都是他碰上这位谢礼大人。
静默一瞬,桃应红猛地跑到房外。离开灶台,寒意侵体,好在不透骨。她松了一口气,对王陶说:“他在哪儿?”
“春山村。”
山脚下,天色被墨蓝浸染,夕阳落于山头,月亮悄然升起。桃应红走到村口,看到谢礼站在牌坊前,静静看着她。
只是一天不见,却恍惚过了许久。桃应红把这归为那坛酒的缘故,乃至于她站在谢礼面前,先提起的事那坛酒。
“那坛酒,很好喝。”
“你还有吗?”
桃应红这般落在谢礼眼里,颇有种没话找话的状态。他不答话,凉凉开口:“你不想要薪酬了是吗?”
“不想要就走人。”
明显犯冲的语气,让桃应红愣了几秒。瞬间她从某种混沌中走出来,厉声道:“你发什么火?”
发火?谢礼哽住,随后硬生生转了话题:“我来找你,是陈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