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想,既然他们不来找你,你不一定非要打辞职报告啊。现在的你跟一个无业的自由人没有两样。”
“巡林官大人是在嫌弃我是无业游民吗——”我幽怨地看过去。
提纳里举起双手表示他当然不是,
“我可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不过,我早就想说了,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巡林官大人’?听起来就像之前他们给我起的‘大巡林官’一样奇怪,明明没有这个职位名称的。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巡林官,力所能及地帮助雨林里需要帮助的人们,这是我的工作,不必称呼我为什么大人。”
“抱歉抱歉,职业习惯了,见到谁都喊‘大人’,总之比我职位高。”我双手合十表示歉意,“那我怎么称呼你呢?提纳里先生?提纳里?兔子先生?”
“我不是兔子。”
提纳里装作生气地叉起腰,作势要过来给我脑门来一记让我长长记性。
我赶紧缩成一团讨饶:“错了错了,我也开个玩笑!”
我笑着看向他,他也是笑着的。
“叫我提纳里就好。”
“好的,提纳里。”
我从善如流,并觉得直呼名字将两人之间距离拉近不少,就像相熟已久朋友一样。
虽然事实上我们只认识了一个月,甚至一开始还是敌对的立场,我跟他带回化城郭治疗的其它病患相比也没什么特殊,除了那点小小的身份问题。
我很感激善良的他,他甚至愿意抽出宝贵的休息时间陪我聊天,闲聊时光总是弥足珍贵的。
我清清嗓子,继续回答他的疑问:“关于我为什么一定要打辞职报告的问题——因为我再怎么不起眼,也属于至冬国的公务员啊!”
“害,公务人员,你懂的,都有必须要走的那套程序。巡林官应该也属于须弥的公务员吧!”
提纳里点点头,“好吧,是我疏忽了这个问题。巡林官确实属于须弥的公职人员。”
“这样想来,你辞职还是按照你们那的程序来好,否则说不定某一天有人就突然想起你这么号壮丁,抓你回去干活。”
他的尾音带点轻笑,拍拍手站起来,“药磨好啦,我去看看其他病人。你这边就辞职信加油!”
“加油!”
我握拳摆了个大干特干的手势,目送提纳里离去的身影,直到那黑绿色的尾巴毛在一个转弯后消失在视野尽头。
我回到桌前,咬着笔杆子,决心今晚一定要写出来,克服拖延症从现在做起。
直至月上中天。
面前的信纸铺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借景抒情,托物言志,能想起来的语文技巧都被我糊弄到信中了。
比如我如何如何想继续为女皇效力,如何无奈伤重不能起身,如何不愿拖累组织浪费队伍资源,如何遗憾地做出离职决定一番泣血文字,终于写到收尾:
“再次对我的离职给组织带来的不便致以歉意,同时希望上级体恤我个人的实际情况,对我的申请予以考虑并批准。我将仍然铭记女皇陛下的指引,铭记至冬宫的荣耀。
此致
敬礼!
申请人:丰雪图拉特米奥芙娜克谢尼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