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晚上。白忘冬坐在破烂到绝对看不出来这里以前有间茅屋的废墟里,一脸无聊地抬头看着夜空,在数星星。他身后,是用破旧的木板搭起来的一个简易密封木棚,木棚当中只有两个身影盘腿而坐。这疗伤疗了整整一天也不见张月英的气息有多少的好转,只是暂且被吊住了命,只要不再随意动手,大抵就是死不了的那种程度。白忘冬很好奇,张六羊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暴起出手。要知道,就他们两人现在这种情况,只要白忘冬全力一击,即便张六羊的修为再高,实力再强都绝对会被伤到元气。他是不在乎?还是觉得,即便白忘冬出手,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白忘冬眯着眼睛,看着木棚里还在疗伤的两人,不知道为啥,突然有想给这木棚来一刀的想法。“最后一针了。”白忘冬把银月婆婆炼制出来的药针扎在了右臂之上。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用灵力去温养矫正自己右臂骨骼,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已经达到了自己设想中的样子。但具体能不能行,还是要试过以后才知道。不行的话也没关系。大不了就再捏碎一次,试到合适为止就好。总之,这斩灵刀他是练定了,耶稣来了也拦不住他。“你是叫罗正对吧?”而就在白忘冬构思着如何完美修炼斩灵刀的时候,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白忘冬瞬间回神,朝着身后看去。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木棚中已经只剩下了一道身影,张六羊来到他的身边,一脸和蔼地对着他说道。要不是之前亲眼目睹过这老登生吞鬼灵时候的阴诡表情,白忘冬真的会觉得这是个慈眉善目老爷爷。人都说面由心生,可是从这张脸上,半点都找不出狠辣邪异的半点踪影。“你的事情我听小十一和我说了,她让我向你转告一句,谢谢。”“不必客气。”白忘冬微微一笑。“毕竟我的目的也不是很单纯,只不过现在有前辈坐镇,这样一来,我想要带走小师姑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哈哈,你倒是识趣。”张六羊笑了一声。“不过,你也别放弃,我很快就会离开了,你还是有机会带小十一走的。”嗯?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忘冬心头微动。这话可太有意思了,后半句那带着“有机会”三个字的鬼话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这句话里最值得白忘冬注意的只有一个点,那就是张六羊很快就会离开。看得出来,张六羊和张月英之间的关系很亲厚,可张月英现在这般境地,张六羊却仍旧要离开,这得是多大的事情才能让他这般做啊。或者说,也许……“还是算了,左右不过是因为道主令,我一个外门弟子,何必顶着被前辈这般强者追杀的风险去做这样的事情呢。”白忘冬摇摇头。“当回报和付出不成正比,那会做这件事的人除了疯子就是傻子,恰好,这两个我都不是。”“说到底,要是一开始就知道小师姑的背后有您这样的长辈,那恐怕这一趟来顺德府的就不是我们这些年轻弟子了,不是我的活,我也不怎么想揽,就这样吧,我明天一早就启程回太平道。”看着白忘冬这一副摆烂了的样子,张六羊嘴角微抽。“你就不想学太平经?”“想啊。”白忘冬咂咂嘴,一脸唏嘘地说道。“那可是太平经,就算是学不会,但哪怕只是瞧上一眼,也会让修行之人受益匪浅,可是……”白忘冬转头看向他,又朝着盘坐在木棚里的张月英看了一眼。“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高,太平经这种世间珍宝,我守不住的。”“你倒是看得通透。”张六羊“吧唧吧唧”嘴。他讨厌这份通透。为啥这小东西就这么不好骗呢?就不能有一丢丢这个年纪该有的热血和野望吗?年轻人,大胆一点,他奶奶的,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整天都想着怎么当村长,虽然最后被人按在地上打服帖了,可至少有过梦想啊。梦你个大头鬼!白忘冬脸上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但是心里已经冷笑上了。狗东西,画饼画到老子身上来了,还“想学太平经吗”,这是吃鬼吃多了,没两句就要蹦出一句鬼话来是吧,这话你说给狗听,狗都要滋你一脸的尿,也好意思拿出来哄骗小孩。呸。老逼登,脸都不要了你。不过,看这样子,貌似这老登也会太平经?玛德,不会真让他给猜着了吧?张月英的身后,是一个全员都会太平经的势力,若真的是这样,这潭水那可就有点深不见底的意思了。一个这般年轻的张月英都有如此实力,那那些修炼太平经大半辈子的老人,实力又会强到什么地步?,!更不要说还有一个能够命令张六羊这老登的“村长”,能够统领这个村子,这个人又得是什么实力。嘶——白忘冬面不改色,但背地里却悄悄地吸了一口凉气。这副本难度有点子大啊。这真的是他现在这个修为能参与的副本吗?他现在严重怀疑罗睺是想要找个机会把他留在顺德府造福一方田地。虽然他知道,罗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以上的可能不知道这太平村的存在,但这重要吗?这不重要,只要把这帽子给他扣上就行了,这个梁子,没个百八十块灵晶可解决不了。哇塞诶。误打误撞,好像自己第四颗鬼珠的口粮有着落了啊。虽然副本难度超频,但白忘冬也没打算就这么灰溜溜地滚出顺德府,众所周知,他白忘冬打游戏是耍技术的,他就喜欢打逆风局。所以……“老先生,你说这么多,是想让我继续跟着小师姑吧?”白忘冬一语道破张六羊的心思。张六羊眼皮一跳,讪讪说道:“猜到了?”“您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我就算是想猜不到也难啊。”白忘冬摊摊手,这老登对自己的演技是真的一点逼数都没有。“我实话和你说吧,我要走了,小十一的情况没人护着,我不放心,但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虽然你这小子我也不信,但你救了小十一两次,小十一倒是挺相信你的。”张六羊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和蔼,他一脸严肃地看着白忘冬。“所以,你再继续护她一段时间,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既然她都这样了,那为何,您不带她回家呢?”白忘冬抿了抿嘴,好奇问道。“因为,她还不能回。”张六羊没说别的,只是说出了这么一个模模糊糊的理由。是不能回?还是……白忘冬眯眯眼。心里面突然就蹦出来了一个猜测。说实话,现在这个情况是完全不对劲的,如果光凭现如今的情报来看,张六羊将张月英独自一人留在城中显然是一件不符合逻辑链的事情。但如果你将那些空白到断裂的链条给适当补充,不需要有多么精确的内容,只需要有一个大概的概念。例如。who?why?what?角色,理由,事件。第一者是太平村的高层,第三者是让重伤的张月英留在城中。然后再加上一个太平经暴露的背景。那么会不会生出一个这样的答案呢?那就是……“他们需要张月英留在城中转移视线。”白忘冬脑海当中灵光一闪。现在的张月英,似乎只有一个这样的价值。嚯~要真是这样的话。白忘冬眯起眼睛,目光隐晦地在张六羊的身上扫过一遍。太平村莫不是在准备着什么其他的不能暴露的事情?白忘冬用力呼出一口气:“我可以答应您的请求,但这不是为了您的谢礼,我只是……”白忘冬迟疑了几秒,那一刻,他将自己这辈子伤心的事情都想了遍,这才做到了眼中含有淡淡忧伤的出彩效果。他攥紧拳头,眼眸低垂,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个有故事的少年郎。“我只是,知道有家不能回是什么感觉罢了,为了让小师姑能平平安安的回家,我可以再陪她一段时间。”“如果您非要给报酬才能够让您安心的话。”白忘冬淡淡一笑。“那您就随便送几块灵石过来好了,我修行太平道秘术的时候用的到。”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这副样子。再听听他那微不足道的要求。张六羊不由得想给自己一巴掌,只是因为感同身受就再一次留在了危险重重的张月英身边,这样一个心思纯真的少年,自己居然还想着威逼利诱,骗取他的信任,更畜生的是,他事后真的没打算给白忘冬半点的好处,打算来个过河拆桥来着。看着白忘冬那正常且忧伤的眼神,张六羊少见得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畜生。“谢谢,你是个好人。”在沉默了几秒之后,张六羊诚真意切地开口说道。居然被发了好人卡?白忘冬眨眨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我接下来会带着小师姑进城中躲着,有前辈这一次的震慑,相信那些仙门弟子短时间内是不会来找麻烦了,城里的条件好,小师姑养起伤来也能更快一些。”“我在城中有处宅院,位置很偏僻,很少有人能找到,这是钥匙。”张六羊从储物仙器当中取出了一把钥匙,递了过来。白忘冬接过,想都没想就放到了自己的腰间白玉当中。“还有,小十一的伤虽然被我用灵力给压下了,但这手段并不稳妥,我这里有个方子,你进城之后,找个机会去张氏医馆取到这些药材,具体的熬制方法我在方子上有些,你照着做就行。”,!张六羊又取出一张写好的药方递了上来,白忘冬又收起来,放回到了腰间白玉当中。他眼巴巴地看着张六羊,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别的话。张六羊没有注意他的眼神,他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轻轻一拍脑门:“对了,在医馆后堂里,我放置了一颗上好的灵石,你不是修炼秘术要用吗?不如就先把那颗拿走好了,具体的位置你到了医馆找刘小峰,他是医馆的学徒,他知道那块灵石在哪。”很好,看来这老登还是有定金意识的。“那晚辈就不推辞了。”白忘冬抱拳行礼,一副礼仪端正的样子。张六羊朝着他点点头,看着他的目光闪过了一丝的感慨。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越是做的坏事多了,就越:()仙武大明,开局成为鬼修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