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随时叫我们。”丁广挤到刘成前面,“褚医生你真厉害,那人是中了什么毒啊,我看他吐了好多黑血。”
丁广的语气中全是好奇,褚归敛了敛眉:“我初步判断他是吃了拌有老鼠药的饭。”
褚归的话惊呆了在场的众人,拌了老鼠药的饭?平白无故的,谁会往饭里拌老鼠药啊?那人不想活了吗?
事情似乎复杂了起来,是误食或者轻生?还是有人害他?
病人未醒,事实究竟如何无人知晓,褚归清退了不相干的人,候诊的队伍重新开始移动。
中毒的人队上叫他王二,其凄惨的遭遇在队里人尽皆知,他有个亲大哥,父母去世后爹娘分了家,大哥以长子的身份占了老屋,逼得王二不得不借钱修了间小土房。拖着一屁股债娶了媳妇生了儿子,家里一贫如洗,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媳妇三天两头骂王二没出息是个孬种,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的。
闹饥荒的第二年,王二儿子因吃了黄泥拉不出活活胀死,儿子尸骨未寒,次日媳妇卷了全部家当消失得无影无踪,王二一个大男人哭得撕心裂肺,听得人直道老天没眼。
自己大队上的人出了事,大队长一脚踹了王大的门,押着他来了卫生所。和瘦骨嶙峋满身补丁的王二不同,王大身形适中,面色红亮,仿佛跟王二调换了
身份,他是弟弟,王二是哥哥,看得出生活条件相当滋润。
王大满脸不情愿地跟褚归打了声招呼:“褚医生,你费那个劲救他干啥,他不想活了就让他死了算了呗。”
见过半死不活的王二,他埋怨褚归多管闲事,说的话简直令人心寒。
“你说的是人话吗你!”
张川气结,万万不敢相信王大这么冷血,一脚踏进鬼门关的可是他的亲弟弟。
张川从跟他一起守着王二的汉子口中听完了王二的生平,王二死了儿子,后继无人,王大一家变本加厉地踩到他头上欺压,以日后给王二养老为由,扒在他身上吸血。
否则王二一个成年人,又踏实肯干,怎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你不是说等王二老了过继一个孩子给他么,我看现在正好,你三儿子十八了,吃了王二那么多粮食,轮到他报恩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以前王二自愿往王大家里送东西他不好说,眼下王二出了事,王大休想撇清。
“他自己要吃老鼠药我哪管得着!”王大急了,他所谓的养老纯粹是骗王二的,压根没想过负责,他儿子凭什么要拖个累赘。
褚归神情一凛,紧紧盯着王大的双眼:“你怎么知道他是吃了老鼠药的?田勇你说过吗?”
田勇摇头,汉子报信前褚归只字未提老鼠药,王大和队长到后是田勇接待的,他十分肯定期间没人告诉王大,王二是吃啥中了毒。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王大的神情瞬间变得慌乱,他结结巴巴地编了个借口:“他昨天晚上来找我,说他不想活了,他买了老鼠药准备自杀,我当时劝了他半天,让他别乱来。”
王大越说越顺畅,觉得他的话天衣无缝,慢慢有了底气:“我以为他听进去了,谁料他真做了傻事,我是他亲哥,莫非我会害他不成!”
那可不一定,张川鄙夷地撇了撇嘴,但王大指望着王二给他当牛做马,要说谁最不想王二死,王大应属第一,其次是他媳妇和几个儿子,的确不存在作案动机。
难道他没撒谎,是王二自己轻生?
张川瞥了眼王二,暗暗祈祷他尽快醒来,好让真相水落石出。
不管其他人对王大的说法持何种看法,反正褚归是一个字不信的,一个熬过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盼着侄子养老的人,怎可能轻易自杀。
况且王二是在屋外被人发现的,他若铁了心要死,吃完老鼠药该静悄悄躺在床上等毒发才对。
王大的话实在落不住脚,褚归懒得搭理他的谎言,叫田勇去通知公社,请他们来进行调查。
“我没骗你们,老鼠药是他自己买的!”王大听见褚归要惊动公社,心咯噔跳了一下,“我们队上好多人看见的。”
住王二隔壁的汉子点头替王大作证:“是有这么一回事,昨天上午我看见王二大清早锁了门,顺嘴问了句他干啥去,王二讲家里耗子太多,要买点耗子药来闹。”
王大咧嘴笑了:“我说吧,褚医生你大城市来的,不清楚我们小老百姓,纯
善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