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回身在香炉里换了一把香,可助她睡眠的。
淡酒和香气果然舒缓了春芽的神经,春芽绯红着脸颊,抱紧被子,身子松弛下来。
云毓便垂首,伸手捏住她足底。
小小玉足,长年不曾接触阳光,于是透明一般地白皙。形如莲瓣,柔弱无骨。
云毓手指稳定,捏住她足弓,将细细的针尖刺入她皮肉。
这样的疼痛,原本可以承受,就像手上扎了刺一般,也要这般用绣针挑出来。
只是春芽却从未想过,同样的法子用到脚上,那感受又千差万别了。
这疼更钻心,却莫名地又多了一种麻痒。
针尖挑入皮肉,仿佛小小的虫蚁在咬。
每咬一下,春芽总忍不住勾起脚尖,咬紧嘴唇;等痒痛过去,再呼吸着放松。
如此循环,脚底无数的伤口,她便也无数次这般勾紧脚趾、再放松。
她莫名想起当年牙婆们教导的那些秘术,说女人啊,十根手指连心;可是脚却是连着身子的。
她当时年纪小,听见这话却也不懂。
奇怪地,在这一刻,她竟然茅塞顿开。
——好像是她的脚每次一勾起,便整个身子都会忍不住随着一起收缩。
所有的地方,都一起。
她莫名想到这个,便控制不住地脸憨耳热起来。
因此云毓的每一次碰触,便都叫她无法承受,也不敢承受更多。
她便忍不住轻声哽咽,带着乞求:“家主……奴婢,受不住了。”
“求家主停下。”
她这么看过去,却见云毓也与往常不同了。
跳跃的殷红烛火下,他白日里一向清隽白皙的脸,这一刻竟然也在颧骨处染上了一团绯红。
他这样垂着头,神态专注而可爱,长睫如墨,随着动作微微轻颤。
他听见她说话,迅速抬眸看她一眼。
那一眼里,他的眼神竟湿漉漉的,润泽如春夜里悄然落下的喜雨。
春芽心内忽然如大鼓擂响一般。
——她身子与足底的连接,她身子的异样,他仿佛也察觉到了!
春芽一惊,急忙将脚用力抽了回来,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将头也一并盖住。
“……奴婢,有劳家主了。”
她曾主动撩拨过他,可是这一刻,她却莫名地觉得,她仿佛被他撩拨到了。
她好慌。
身为扬州瘦马,她习惯自己去撩拨人,可是被撩拨到的感觉却是陌生。
她并不知该如何处理。
可是明明,他光明磊落,只是帮她剔除足底的瓷粉而已!
必定是她自己心下想多了。
剩下的半个夜晚,她努力装睡,甚至用力打出呼噜。
他却没继续留在蒲团上打坐。
她听见他起身,轻轻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