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蒨脸色一白,看着侯景这样淡定,只怕证据有所偏差,他心中些许考量:“南梁的臣民,视死如归,英勇善战,你建立所谓的汉国,不会长久的。”“哦?”侯景把玩着手上的棋子,眯着眼睛看着陈蒨,“所谓狡兔三窟,我有建立汉国的能力,自然也就有如果被人算计的逃脱之法,我知道你和陈顼的一些小动作,我也知道你们在我的内院在找什么东西。”“陈夫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和媛媛一样,是有孩子了吧?”侯景阴险的笑了笑,眼神就像是一条吐着红信子的毒蛇在沈妙容腹部之间游弋盘旋,不安好心。“侯景!”陈蒨挡在沈妙容面前,他抬起头,“你想做什么?!”侯景眼睛眯成月牙状,说出的话无比恶毒:“我想,既然你能这样绝情,不顾严淑媛的生死,那么我就要从长计议,看看眼前这个女人肚子里的东西够不够你担心。”严淑媛的出现究竟是好是坏,她不清楚,也不明白,但不得不承认就是因为严淑媛,她和陈蒨在这侯景府中找到的一些东西是重中之重,而等待和陈顼里应外合攻破侯景府的时光缩的短之又短。在侯景之前,整日里待在厢房中,她和陈蒨因为侯景在房外守着的人整日做戏,现在看侯景的意图和猜测,估计是严淑媛给他们铺的一条路,是她的反戈么?但是,做一场戏,又有何难?沈妙容听见侯景这样说,赶紧攥住自己腹部的衣服,紧张的样子十分慌张,衣服上的褶皱清晰可见,足以看得出来她的担心,侯景看着沈妙容这般动作和陈蒨保护欲爆棚的眼神,心中的绝望和愤恨全部转化成堕落和邪恶。既然完不成壮志,那就让妨碍他壮志的人,彻底的绝望吧!他一怔,看沈妙容玩味又恶毒的眼神缓缓发生了变化,如此看来一直躲在陈蒨身后的这位陈夫人也是一位什么都不懂,也经不得什么大世面的弱女子罢了。沈妙容拽住陈蒨的袖子,暗下眼神:“侯景大人在这里和我们两个唇枪舌剑,难道就不担心你的义女么?”“担心我的义女?”侯景看着沈妙容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和恐慌,反倒是镇定自若的神情,而刚才的沈妙容反而像是一个幻觉一般,看起来这陈夫人倒没有他想的那般,这四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居然还能直视他的眼睛,只见侯景慢慢抿起唇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妙容看着侯景的眼睛询问:“她不到足月生产,按理来说,现在身子虚弱得很……”却被侯景打断:“你住嘴!”他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大声吼叫:“我以为她是一张王牌,我的好女儿来找我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能够将陈蒨的心抓的牢牢地,用药套住陈蒨又如何,有了陈蒨的孩子又如何,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看起来,要么陈蒨算不得什么英雄,要么严淑媛配不上美人这两个字!”“可是……”侯景顿了顿,心痛的神情显现,“我没想到,我最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会背叛我!去帮助你们两个人!”陈蒨深邃的眼睛中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流淌,沈妙容只是淡淡地说:“陈蒨说过,南梁的臣民视死如归,那么南梁的女子亦是如此,为了自己的国家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勇气,和是非善恶的辨别能力,更何况,你用孩子来威胁她。”沈妙容啧啧嘴,十分感叹:“真是想不到,侯景大人也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侯景听完这句话,攥着的拳头抑制不住,非常愤怒,狠狠踹向沈妙容:“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这里给我品头论足,没想到陈蒨管不好自己的妻子,这陈夫人像是一条疯狗一样乱吠!”陈蒨挡在沈妙容身前,抑制不住的怒火在身体中熊熊燃烧,他隐隐颤抖,定定的看着侯景:“他日我定让你后悔今日所举!”“怎么?”侯景踹向沈妙容的脚转了方向,他笑意更甚,给周围的两三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三个喽啰会意,将沈妙容钳制住,侯景一脚踹向陈蒨,“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我的府中,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陈蒨!我现在要你死简直是易如反掌!”陈蒨侧首,只觉得自己的肩膀疼痛难忍,正当这个时候,从地牢外面传进来一个人的通报:“候大人,陈顼……陈顼带着兵攻过来了,现在……现在该怎么办?”那个传话的人十分急促,看起来十万火急,陈蒨只听到陈顼这两个字,脸上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不安渐渐消散,看起来侯景的好日子已经到头。按照计划来说,湘东王萧绎兵分几路,他的手下更是幕僚甚多,至于为什么不用不仅仅是想要壮大自己的力量从而巩固南梁,那个男人的眼睛里有着几近乎执着到疯狂而变态的对皇位的依恋,他是这几个皇子中最想要抢夺皇位但却最按兵不动的那一个,暗自韬光养晦,养兵蓄锐,南梁饥荒难料,太子萧纲被抓,梁帝被囚台城,这个湘东王就像是在静待一场时机一般,该打的战和该退的兵都安排的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