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把人往树林那边推搡,两个小辈拗不过,只好听她的话进了树林。
眼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树林外,秦朗终于忍不住问:「妈,你这样非要把他们俩赶到那边去是干嘛?」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庄菲凶了儿子一句,而在看向易耀凌的时候又成了合颜悦色,「耀凌,你跟小秦去桥那边钓鱼吧,刚才拾月已经把渔具都整理好了。你们多钓点鱼,晚上大家就在这里野餐一顿啦。」
「好。」易耀凌微笑着答应,拉住还想问更多的秦朗一块走开。
这里庄菲才回到原地坐下,对易旭卿笑着解释道:「刚才那个人是拾月以前非常好的朋友,跟我们一家的关系都很不错。好多年没见,刚才有点激动了,你不要见怪哦。」
「不会不会。」
易旭卿表示理解,视线一转看向秦平月。后者无奈地耸耸肩,没办法,他这老婆就是有点……恶趣味。
穿过树林,秦拾月和萧彦在湖岸边坐下,从这里可以模糊看到远处桥上有两道人影,自然就是秦朗和易耀凌。
时间在两人的沉默中慢慢流逝,最后是秦拾月先开口:「小秦的事,还没有当面对你道谢,谢谢你。」
在秦朗执行廖赫那个case的时候,虽然后来一直都是由萧彦负责和秦拾月联络传达情况,但他们并没有面谈过。包括萧彦交给秦朗的那个塞在耳朵里的仪器,也是秦拾月托部下送过去的。
这个城市很大,尽管都生活在这里,也都互相知道对方的消息,但他们两个真的有很多年没见过面了。
「不客气。」眺望着远处桥上的人影,萧彦微笑。「其实我觉得很开心,因为这次小秦让我看到,他是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从前那个黏在我身后的小鬼头。」
「的确。」秦拾月脸上也现出淡淡笑意,「他三、四岁的时候,最黏的人就是你。结果后来你不出现了,他有好一段时间吵着跟我要彦哥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
说着,笑容却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自责,经过多年的沉淀和时间的冲刷,还留下来的沉痛。
「萧彦,也许我早就该对你说……对不起。」
「嗯?」萧彦转过头看去,看见秦拾月的表情,读出他此时的想法,眼睛也随之暗了一下,随即不在意地摇头。
「说什么对不起,我又没想过怪你。其实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吧,如果不是我,织月也不会……」声音蓦地哽住,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没想到要谈起还是这么不轻松。
见到他这样,秦拾月的心情越发阴郁了。
「不是你的错。其实早在织月被秦家领养的第六年,我就知道她的精神有问题,有潜在的暴力倾向。我只是想不到,会被她撞见你跟我在一起,更想不到她会去杀你。」
「如果我早点告诉你她的情况,那么在她去找你的时候你就能有把准备,也许就不会错手误杀她了。」
「这种事情谁又能事先预料呢?」萧彦笑笑,尽管是违心的,「我们又不是神仙,没有那么多『如果』可以吃。」
他的体谅,对秦拾月而言既是安抚,也是酷刑。
他们曾经那么深刻的相爱过,以为能到死都能相守在一起,结局,却不过如斯。
如果说织月的死,是在这份感情上狠狠划了一刀,那么之后这么多年,两人无法面对彼此而有意的躲避,则是让那个伤口无限蔓延,溃烂到无法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