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黛拉,这里是炼金的石室,是多洛朵思家族留给他最后血脉的遗产,但是你的父亲,勃朗特·多洛朵思,他厌恶炼金术,甚至厌恶当一个巫师)
听着玛吉低沉的嘶鸣,黛拉翻着册子的手微微停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翻阅起来,一页一页尽是她看不懂的相图,但中间偶尔也会出现一些潦草的悲情字迹,书写着自己的苦痛。
‘我亲爱的女儿,为什么这种报应要发生在她身上,不,这都怪我,罪恶的血脉应该就此绝嗣!’
(他长久的作为麻瓜流浪人间,并且与你的母亲朵琳·席勒相爱,那是一位非常美丽温柔的女性,对我也有颇多照顾。)
‘朵琳!朵琳!我苦命的妻子,只是我就已经让你憔悴,我们的女儿又将你的心击碎,我会将黛拉从死神手中夺回,让那蘸了蜜的笑意重回你脸上!’
(你是他们爱的结晶,黛拉,当时所有人都为你高兴,但是黑暗找上了你们,暴戾的食死徒不能容忍巫师与麻瓜的结合,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你父亲的炼金器物被伏地魔觊觎,那毕竟是传承千年的技术了。)
‘那群恶心的畜生,那群为了私欲的恶魔!’
(血色中,勃朗特拼死只能带出奄奄一息的朵琳还有气绝的你,事实上,如果不是炼金术的加持,朵琳的灵魂也不会留下。)
‘她是那样痛苦,又是那样温柔,不不,我不能让她们在我面前流走,总有办法让死人复生!’
(为了妻女,勃朗特重拾炼金术,他保持了你躯壳的生长,并致力于带回你的灵魂,朵琳也一直忍受不该存在的痛苦配合着一切,我想你猜到了,勃朗特成功了。)
‘只能这样,如果只能这样,那仅仅是让朵琳多一点希望也好’
(只是命运没有就此放过这个可怜的家庭,他们还是被伏地魔找到了,作为蛇,我只能将你带了出来,用蛇尾写下你的名字,并且用墓碑上的姓氏代替了多洛朵思这一被你父亲诅咒的姓氏。)
目光停留在尾页潦草到近乎辨认不出的字迹,玛吉的讲述似乎也告一段落,黛拉一下子合上了册子,除了眼里似有流转的水光,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海-哈——莎(那你呢,玛吉,你是怎样的存在)。”
“海萨——哈撒—(你们家族忠实的仆人,黛拉,多洛朵思受尽诅咒,却也极受宠爱,蛇佬腔与邪眼都是你们血脉中的天赋,我的这双眼睛就是勃朗特尚在家族中时被改造过的)。”
黛拉静静的听着,她的眉毛微微下压,眼睛在这间石室里扫视一圈后停留在玛吉青灰色的蛇体上,她偏了偏头,让玛吉的整个躯体都进入自己的视线。
“海-莎——希(那么,又如何解释我是伏地魔的血脉呢)?”
“海——哈莎希(炼金术很古老,黛拉,谁先说不清楚那天对重返人间的你会造成什么影响,我也不能解释这一点)。”
‘笃。。。笃。。。笃。。。’
黛拉落在台面上的手有节奏的敲击起来,她抬起另一只手在眼前翻转着,明光给她白皙的皮肤染上姜黄,黛拉还能看见上面细腻的绒毛与发青的血管。
这只手又很快按上她的左胸,心脏一声又一声的有力跳动与桌面的敲击声渐渐融为一体,满室似乎只剩下了心脏的跳动。
在这个悲情又荒谬的故事里,玛吉说的未必就是真话,但也有必要弄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黛拉的生活自那晚之后就陷入了一种规律,她每周在石室中带走一部分书研读,周一至周五用来写暑假作业、看书,周末就会在那间石室里试验炼金术——这间石室还有一个便利,它能隔绝外部的魔法,让黛拉不必顾忌踪丝,方便她研究勃朗特留下的那本册子。
她将先前已经熔炼提纯过不知多少回的金属放入画好相图的羊皮纸正中央,墨蓝的相图在那一块白色金属放上去的一刹那就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黛拉又将先前从器皿中收集的红灵矿石的粉末撒上,相图的虚影泛着莹蓝的光,从羊皮上浮起后就飞速旋转起来,相图中央的白色金属似被熔炼了一般变化着,红灵粉不断渗入其中,一条通体纯白的小蛇在这阵墨蓝与猩红的交织中缓缓出现。
它静静的躺在变得空白的羊皮纸中央,身上一片片斜拱起的鳞片不同于蛇类普遍的光滑,黛拉从蛇头开始顺着白蛇的鳞片一路抚到蛇尾。
这些鳞片硬的发僵,甚至还有轻轻的弹动,白蛇仍旧静悄悄的躺着,没有一丝动静。
显然,它没有具有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