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兴然:“你之前跟谁通话的?我打的时候一直占线。”
张延歌:“我妈。”
邵兴然:“……你家人身体还好吧。”显然有点尴尬,男神也有尴尬的时候。
张延歌:“老风湿病,今天去医院看了看,买了药。”
邵兴然:“嗯。”
顿了顿,张延歌循序渐进:“我妈说今天在医院门口看到一个人,很像你。”
邵兴然那边也顿了顿:“……很多年没见过吧,怎么可能认得我。”说话留有余地,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张延歌没说话,头脑里还在组织语言,是直接说穿比较好,还是引导邵兴然从实招来比较好,他还不能决定,“你跟你爸长得很像啊!说真的,难道你中途回家了?”
忍了一下,邵兴然没回话,张延歌尽量以开玩笑的语气接着说:“回家干嘛不跟我说,难不成你背着我偷偷回家相亲?”说出这话时,心里怎么怦怦跳得厉害。
邵兴然笑了一下:“你怎么会想到相亲的?”还是不否定也不承认,反而抛出一个问题。
张延歌:“……”他现在还不想坦白他妈让他过年相亲的事情,那不是越搅越乱么,“电视上不都是那么放的!”
邵兴然那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似乎在问他吃不吃什么东西,是个男人的声音。
张延歌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多,沉默了一会问:“这个点你还在外面吃饭?跟谁?怎么喊你哥?”张延歌问出这话的时候甚至有点愧疚,他不是个善于睁眼说瞎话的人,明明知道邵兴然就在家,还要装作不知道,真的太累,现在还装腔作势逼问邵兴然,他觉得不如一开始就明说更好。
邵兴然:“…我…在家,但不是回来相亲的,刚刚说话的是我弟。”
张延歌故意安静了几秒,“那你……?”
邵兴然:“你别多想,我回来是因为…我爸突发高血压。”
张延歌:“高血压不是一天两天的,就算你突然回去,也应该跟我说啊,没必要…”骗他,这话他没说出口,严格来说,邵兴然也没骗他,只是没有说出来,之前张延歌以为他在北京时,他只是默认。
邵兴然:“我不想你跟着瞎担心。”
张延歌感觉这话像借口,但还是问:“你爸还好吧,怎么样了?”
邵兴然:“血压太高,挺危险的,不过暂时还好。”
张延歌:“哦,那个,我不会安慰人,你后天回得来吗?”
邵兴然笑了,“你是不是心里在想:我也不能帮你爸得高血压。”
“呃…没…”张延歌郁闷了,他还真是这么想的,但绝对不是他不懂得关心长辈,而是他从小就不太善于表达,虽然也忧心,但是嘴上基本说不出来好听的话,再好听的话,也只能给别人听听,疼还是在患者身上。
邵兴然:“呵,我还不懂你?我后天回来。”
张延歌正准备说话,听到电话那边有磕磕碰碰的声音,他知道那应该是电话被捂住的动静,不自觉眉头微微皱起来。
过了一会,邵兴然:“后天回来再说,早点睡吧。”
张延歌:“哦。”
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一月七号下午,张延歌特意请假休息了半天,他早晨接到邵兴然的信息,说会带他弟弟邵简一起过来g市,大概下午四点多到达。
邵兴然的弟弟邵简已经开始实习,本来是准备年后再过来投奔,这次邵兴然回家,不知道那一家人怎么突发奇想,居然要弟弟邵简提前来玩一个月,熟悉熟悉这边的生活,过年时再跟他们一起回老家。
张延歌瞬间紧张起来,邵简虽然腿脚不利索,但是脑子很正常,来跟他们一起住一个月,他就得小心翼翼了,首先不能跟邵兴然表现得超过兄弟情谊,他们现在都还没准备好,其次不能给邵简留下不好的印象。
张延歌把邵兴然的弟弟当成要征服的未来家人中的一员,有种丑媳妇要见公婆的感觉。
下午,张延歌特意找了一件显年轻的米白色棉衣穿上,脚蹬运动鞋,在镜子前面看了看,眼神清澈直白,跟以前刚出学校的时候差别不大,张延歌觉得这也许能拉近他跟邵简之间的距离,相似的人更容易获得亲切和好感。
四点钟到达机场,没有等多久,邵兴然和邵简搭的航班就到了。
张延歌故意掐着点过来,就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闲下来他就会紧张,然后陷入自导自演的见面场景对话里,像个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