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繁繁?”“爸爸坏!”孟繁意带着哭腔没头没尾的控诉了一句。孟京庭一头雾水,“爸爸怎么坏了?”孟繁意吸了吸鼻子,“你弄丢了好多钱,还和妈妈吵架,我都被吓哭了。”闻言,周雪和孟京庭对视一眼,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后哭笑不得。周雪给怀里正委屈巴巴的闺女擦了擦眼泪,“繁繁,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嗯。”“哎哟,”孟京庭一脸“拿闺女没办法”的宠溺表情,“得亏是个梦,不然我不得让你们娘俩削了!”误会是很快解除了,不过经过这么一遭,一家三口都睡不着了,干脆起床晨练去,围着厂房绕了一圈跑回来,正好赶上吃早饭。七点10分,临去上学前,似乎是噩梦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除,孟繁意不放心的又嘱咐了憨爸一遍,“钱要好好装好,不许乱丢哦。”孟京庭笑哭,“……好。”之前因为开厂跑手续、办证件、注册商标的关系,孟家人和市光明律师事务所的王律师来往密切起来。这次拿到老同学的入股合同,孟京庭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就是王律师,上午特意和今天跑市里的司机小李换了班,带上合同,送完货后直奔光明律所。半个小时后,孟京庭脸色阴沉的走出来,上车以后将原本轻拿轻放很小心在意的合同随手丢在副驾驶座上,越想越气,还捶了下方向盘。刚才王律师告诉他,这个合同的第二页的第七条条款里存在文字陷阱,外行人看不出来很容易忽略过去。在孟京庭的要求下,王律师用通俗的话将自己对这个条款的隐性含义翻译出来,大意就是有钱大家一起分,出事孟京庭一人担。怕自己现在情绪不稳定路上开车有风险,孟京庭独自坐在驾驶座上冷静许久,觉得心绪平复许多才上路回家。晚上,趁着大家伙都围坐在一起追剧,孟京庭给大哥和二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有事要谈。孟京成和孟京晖跟着弟弟前后脚出去,到了院子里的石桌石凳边坐下,“把我们叫出来什么事呀?”孟京庭将白天王律师对自己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给大哥和二哥听。原本还面带笑意的兄弟俩听后面色微沉,看向弟弟,“这事你是怎么看的?毕竟那是你的老同学,我们对他的为人并不了解。”孟京庭摇头,“我不知道,我很确定上学的时候他是讲义气的好兄弟,但这么多年不见,究竟有没有变,我也说不准。”“那你打算怎么做?”“不管这个合同的事他知不知情,我想和他做个了断。”孟京晖欣慰的看着弟弟,“庭子,你真的长进了。来吧,说说看你的打算。”“我知道直接向他求证对方肯定会否认,因此想借着给他合同答复的事组个酒局,灌醉了套套话。不过需要你们出一个人和我一起去,毕竟喝酒不能开车。”“我陪你去吧。”孟京晖主动表示,“我比大哥清闲。”他说的是实话。“那行,这事就这么定了。”兄弟三个背对房门专心说话,谁也没有注意到走廊的柱子后面,一闪而过的小小身影。孟繁意悄咪咪回了屋内,还引来堂姐的一声嘀咕,“你今天厕所怎么去了这么久?再不回来电视都放完了。”孟繁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喝了点凉白开,肚子有点不舒服啦。”两天后,又到了去邻县送货的时间,孟京晖和孟京庭一起上车出发,卸货结清款项后,兄弟俩将车开到了县城中心的某家饭店门口,孟京庭一个人赴约,孟京晖则留在车里。走进饭店大厅,孟京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桌前的黎勇,像往常一样热情的打过招呼,将合同放在了桌上,喊老板上酒菜。席间,黎勇不止一次询问孟京庭关于入股的事,言语里毫不掩饰对于此事的关切,都被孟京庭笑着岔开了话题,态度模棱两可,看似是同意了又不给个准话,可是把人给急坏了。趁此机会,孟京庭开始劝酒,意思是先喝个痛快再谈正事。因为迫切想知道答案,黎勇自然配合,倒多少喝多少,没一会儿就醉了,孟京庭开始套话。不知道过了多久,黎勇被一杯冷茶泼了满脸,朦胧的醉眼逐渐清明,映入眼帘的就是孟京庭铁青的黑脸,没等有所反应,就被对方“砰砰”两拳打倒在地,紧接着一纸合同重重的拍在他的脸上,耳边响起对方咬牙切齿的声音,“狗娘养的,算我瞎了眼,咱们绝交!”似乎是嫌不够解气,孟京庭又狠狠补了一脚,这才大步离去,临走还不忘提醒,“饭钱你自己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