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熟稔地替初弦接过两份打包好的豆花,唇边噙一抹微淡的笑,语气放得松懒:“这不是得跟你一样么。”
内里的弯绕细节没打算对初弦说,她懵懵点头,头顶枝叶罅隙滤下一抹光,在她眼底揉成碎钻似的水光。
卖豆花的阿婆跟初弦认识,都是邻里邻居,阿婆乐得看两人逗了好一会儿嘴,笑眯眯地对初弦说:“妹妹,下回再带男朋友来吃啊。”
贺清越心安理得地接受来自别人友好的误会,他点了点头,视线去看初弦,小姑娘仿佛被人直敲天灵盖,懵得半天说不出话,连反驳和解释也忘了。
他算是发现,这小孩看着一本正经、分外从容,其实全是画虎画皮硬撑出来的假象。
她泛软泛红的耳根最先出卖她。
初弦木木转身,木木往回走,贺清越握拳抵着鼻尖,轻咳一声,纵容笑意压进眼底。
“初弦,走错了。”
她背影顿时立住,半秒钟后面不改色地转过来,同手同脚的,耳根连着眼睑一片全红了。
像是要给自己找回场子,她气鼓鼓地瞪他一眼:“这是初弦的一天。初弦说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
他不费劲地低头,眼尾溢着笑:“都听你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双盈盈灵动的杏眸眯起来,笑眼弯如月牙,骤然又鲜活过来。
“刚刚不是说运气吗?贺先生运气真好,我经常来这逮豆花,十之八|九都错过。”
贺清越陪她慢悠悠往前走,回话间隙低眸扫看时间,因着嗓音带笑,音调微微往下沉,像一块温化的冰。
“逮——小初老师的形容词确实生动。”
但对于她高度褒奖的运气指向,贺清越顿了顿,没借着话题继续往下说。
初弦像回到自己领地的小猫,七拐八拐左饶右转,带着贺清越穿过一条只能容纳一人通行的羊肠小道,她眼前一亮,赫然是生意红红火火的李记蒸粉。
初弦笑眯眯地和李阿姨打招呼,李阿姨有一段时间没见她了,连忙搁下手中活计,托着她的手左顾右盼,目光上下扫动,确认她这段时间真的有好好吃饭。
“小初来啦,还是老样子?”
初弦略略歪头,她用眼神征询一番,得到不勉强也不为难的答案后,她重新转向李阿姨,比了个“V”形手势。
“要两份一样的!李阿姨,不加辣椒。”
“阿姨记着你不吃辣呢。”李阿姨笑着瞧了瞧初弦,又挪开目光,好奇地打量贺清越,她隐约记得这位是小初的领导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