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信你?”
拿出十成十的耐心等别人回复是贺清越人生中不该出现的场景,但她偏偏出现了,他也偏偏等了不止一次。
就算兴师问罪,也缺了那么一点儿理直气壮的动机。
他一靠近,衣襟上的香根草蹿入鼻息,初弦下意识屏气,却没料到自己耳根越来越红。
干净掌心摊在她眼前,指骨修长笔直,很漂亮的一双手。
初弦茫然地闪了闪纤翘眼睫,不明所以。
什、什么意思?
看出她的窘迫,温沉声线压在她薄红耳边,仿似好意的提醒:“手机。”
初弦一令一动,拿手机,开微信,在她茫然不解的目光中找到自己的黑色头像,手指右滑,点击置顶。
行云流水做完,贺清越把手机交还给她,直身时顺便接过雨伞。
“走吧。”
他挑眉,心情肉眼可见地阴转晴:“初弦的一天——从哪开始?”
巴博斯的车前灯应和遥控闪烁,初弦却比他快几步,个子娇娇的女孩子挡在他身前,一本正经地摇头:“贺先生,我不会开车,说好了要过我的一天。”
她学着他,伸手,掌心如细雪,腻着珍珠光的质地。
贺清越哑然二秒。依着她,一串沉甸甸的车钥匙落入她手里。
初弦刚要蜷起手指,贺清越却没移开,清瘦指尖滑入裤袋点了点,顺出自己从程润那儿拿走的打火机,一并落入她微张的五指。
骤然懵了一瞬,清润湿亮的杏眼显出意外,打火机很有重量,通体黑金,底端镌刻一串法文,初弦辨认一眼,译出“都彭”。
“为什么要给我,”她咬了下舌尖,心想这人该不会又要给自己送什么礼物了吧,“打火机?”
贺清越反手在她柔软发梢揉了揉,笑得分外慢条斯理:“因为这是小初老师的一天,小初老师既不开车也不抽烟,有什么不对吗?”
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初弦被他的理直气壮震到,脚步晃了两下,不由自主被对方的强盗逻辑带着走。
贺清越见小姑娘老老实实把车钥匙和打火机一齐收入包包,末几,妥帖地拍了拍,再抬眼时,笑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