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小兔子似的逃了。
程润还在和应老爷子拉扯,贺清越百无聊赖地拿过手机,恰巧有通来电进来。
是许教授。
他起身,顺手捞过桌上程润的烟,是他惯常抽的牌子。
廊檐滴着水,滴滴答答,将断未断。
“老师。您找初弦吗?”
天气阴沉,空气冷森萧瑟,风雨欲来的前奏。
贺清越拨动打火机,猝然喷出一束橘蓝火光,朦胧地勾勒他冷峻到略显严厉的眉眼。
他拢一簇火光,垂眸凑近。
继而呼出一口淡白色的烟雾,神情冷淡地看着烟雾团团逸散。
许教授说:“我打不通那孩子的电话——她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嗯。在一起的。”
贺清越单肩靠着金属色栏杆,他手指压着鼻梁,疲倦地转揉。
穿了一天的白衬衣仍然有形硬挺,显出精良的质地和与之相对的高昂价格。
衬衫袖口挽了一道,银杏纹饰的袖扣藏在柔软布料的堆叠之中,骨骼明晰的手腕没有戴表,多少缺了点意思。
他落远目光,长廊尽头亮着半盏灯火,光芒温柔暧昧,和他淡漠神情形成极致鲜明的反差。
“她手机没电了。我带她来吃饭,等会儿送她回家。”
许教授停了片刻,很轻地笑了一声:“那麻烦你了,清越。”
清瘦指节一弯,半截灰烬抖入深寒风中,火星随即消散,再看已无踪迹。
“不麻烦。”他声音浸在料峭寒风,大约是想起某双清澈干净的幼鹿眼瞳,声音里竟带了一丝含混的温情:“老师您稍等,我让她接电话。”
许教授急忙说:“不用了,她跟你在一起我就放心了。明天是周末,你让她好好休息,别老惦记着工作上的事情。”
“您放心。”真心实意地,没觉得她是一个麻烦。
三两句话的功夫,刚好抽完一支烟,许教授主动结束了对话。
贺清越没急着回去,一只手插袋,另只手滑手机。
于他而言,手机只是一个方便联络的电子工具,但出于某种不便言说的微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