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天色暗,旁人看不清楚。”
骆非寒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收回手,却不曾后退。彼此呼吸依旧贴近,交换着无言的暧昧——凌君莫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自作自受,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忽听外面传来阵阵喧哗。继而管家高呼道:
“楼主!”
氤氲的气氛被瞬间打破,骆非寒转过身扬声道:“何事?”
“前厅有客人前来拜祭,是洛阳姜家的人。”
栖霞山庄?
想起之前衣紫告知给他的线索,骆非寒低声道:“要不要和我去看看?”
“我就不去了。一个陌生人随你见礼过于怪异。”凌君莫温声道,“正好我还要去客栈看看小染。对了,小染的通缉——”
“改日我便撤去。”
不想凌君莫却是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罢了,回来再说。”
满意的听到好友口中说出“回来”二字,骆非寒将他抱了抱,转身向外走去。凌君莫却是一怔——怎么总觉得这次回来,非寒变得有些奇怪?
其实岂止是奇怪,简直是性情大变——从庄园中旁人的反应便可看出好友积威之深。八年前的骆非寒虽然骄傲,却不会沉默寡言到这个地步,更何况那陌生的寒气袭人。
至于原因——
之前林颐已经点到了那个地步,再不明白就不是凌君莫了。
望着空荡的院落,布局摆设与记忆中的场景已有不小的出入。有些熟悉,有些陌生。凌君莫站在中庭,望着天上半弯月,回想起八年前的那个有着下弦月的雪夜。
……
八年前,宋太宗至道一年冬,十一月二十二。
夜。
这晚天色阴沉,稀稀落落的小雪下了一天,地面上已铺了薄薄一层银白。凌君莫抬眼看看被云遮挡住仅能看见轮廓的月,下定决心推门而出。
之前听说骆非寒与衣紫在回来的路上遇袭,如今俱都卧病不起,他放心不下,终究还是偷偷回了扬州。
想起之前在洛阳之时,骆非寒的冷漠与不信任,凌君莫依旧有些疙瘩。然而再大的疙瘩也抵不住关心,他并不知道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事,不回来看看实在无法放心。
走到马厩旁,安抚了一下凌风,凌君莫凑过头去在它暖热的鬃毛上蹭了蹭:“凌风乖,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回来。”
马儿轻嘶一声,乖巧的凑过头来挨挨擦擦。凌君莫拍拍他的头,又替它添了些草料,这才悄然离开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