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争什么?有好日子便好好过吧。
馆陶公主几次试探陈皇后,发觉女儿颇有淡泊宁静的弃世之意,不免恐慌。无论她怎样劝说女儿讨好皇帝也没用。
晚上同董偃商议替女儿争宠细节,发觉此事还只能从皇后身上下手。
董偃献策道,虽说巫蛊之术宫中多禁忌,但奴听闻皇后情形,像是被千年鬼魅附体,或者窦太主能从此着手?
“糊涂。”馆陶娇斥一手养大的小情人,不过确是灵机一动。女人跟了不解风情的男人的确受苦,我家阿娇自小娇惯,如今被冷落难免钻了死胡同,若能让她心思活泛起来,说不定能好些。自己丈夫木讷窝囊,还是得了董君之后才日日开怀的。
隔几日,窦太主再次求见陈后。
窦太主想得挺好,女人总该雨露滋润才不枉活一世,更何况自己贵为太主女儿又是皇后,除了太后谁还能管?就是皇帝不还有个金丸骑射的韩嫣?何况自己给女儿找来的可不是男人,货真价实一个女人,和淫|乱后宫不沾边。
胤禩听说窦太主又来探视,也没多想。等窦太主领着一个陌生人入了椒房殿,他的目光陡然锐利。
一身布衣的女人面容阴柔,身形高大又似男子。这个人的身份胤禩只在一瞬间就清楚了,这就是陈皇后失却中宫地位的最后一根稻草,可他却说不出一句“滚出去”。
窦太主絮絮叨叨诉说这名巫女如何灵验,如何懂得密不外传的法子使女子更美,使男人爱不释手,有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亲自用过,才敢进献皇后,只管安心用。
胤禩忍下心中风云,慢慢问:“你叫什么?”
巫女用男子礼仪对皇后回话:“奴名唤楚服。”
胤禩慢慢问道:“元年西迁时,你在做什么?”
楚服面露疑惑,答道:“建章元年时,奴尚在城郊庵堂里做寄住习经文奇技之术,未曾西行。”
窦太主看见女儿脸上露出怅然若失的神情,便遣退楚服,凑近皇后小声道:“这媚术一事阿娇不可不信,平阳卫子夫不过讴者,凭什么独宠后宫?还不是早年在平阳府上修习了媚术懂得侍候男人。我知阿娇素来不屑此道,但眼下更重要的是能哄得陛下来几次,得一王子才是大计。”
胤禩头疼无比,他原本打算窦太主推荐楚服时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灭了,可是见过那一张脸孔之后再也下不了手。
明明知道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老九……
老四来了,你会不会也舍不得哥哥?
……
椒房殿里多了一个人,窦太主称陈后心思太重身子总不见好,因此特意请了厌次的巫医替皇后问卦开解,说些宫外事解闷。
在胤禩的坚持下,这件事过了皇帝的耳。大约是这段日子卫夫人又有了身孕,或者是皇后老实不少,少有寻衅挑事,皇帝心情好,过耳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