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陶年纪小,虽然被留下监国但基本朝廷上的事他插不上嘴,这一次也不例外。
最后胤祉听说小十八的病情一日重过一日,害怕出了事给他扣上个瞒报遮掩的名声,也不再坚持,由着胤禛写折子报上去。
接着就是等。
京城消息没传来,还没满百日的皇十八子殁了,这一次连序齿都没能排上。
这次胤祉不说话了,庆幸第一次没拦着老四不让写折子,连夜亲手写了邸报连同太医院每日的脉案与药方一道送去蒙古皇帐。
胤禛对自己说自己没做错,这么小的孩子被人照顾疏忽多么寻常。更何况上辈子十八弟活到八岁还是没了,这辈子不如早去早投胎,说不定还能投到帝王家。如果能如上辈子一样拉下储君,朕日后善待你母妃就是。
接着,蒙古陆续传来消息,太子因为对幼弟的死毫无哀容被皇帝训斥。
接着事情就像当年一样,一眼不顺百眼不利,皇帝想起康熙二十九年的往事,太子对着病重的阿玛与幼弟都能如此冷漠,一心只惦念自身得失,如何能不寒心不伤心?
十月二十四四日,皇帝在布尔哈苏台行宫,上召诸王大臣侍卫与文武官员等,命他们齐集行宫前,令皇太子允礽跪,流着泪控诉朕包容太子二十年,然其恶越张的往事。说到失望处,更是连昔日尽力掩盖的戮辱诸王、贝勒、大臣、官员,专擅威权,鸠聚党羽,窥伺朕躬起居的罪行也公之于众,连私自攘取御马的事情也不漏下。
在所有人看来,这都是皇帝对储君死心的预兆。
尤其是当皇帝大声说出太子生而克母,为了替索额图报仇打算鸩毒圣躬的罪名时,在场人都以为太子从此再无起复之望。
皇帝当场告祭先祖,称江山断不可托付太子的消息传回京城,胤禛觉得自己可以行动了。
接下来是一场风云迭起的权利更替。
太子一党的人在一夕之间被弹劾问罪收监,往日宽仁的皇帝似乎忽然失去了耐性与仁心,但凡是他认为带坏太子的人,都一个不留情地拘禁起来,就连太子也被命移去上驷院旁设置的毡帷居住。
整整六日,皇帝不曾安枕,近臣内侍都感同身受,日夜难安。
八日过后,皇帝祭天祭祖,昭告天下,废太子,幽禁咸安宫。
到了这个时候,皇帝与朝臣议事时,每每提及废太子仍会悲痛哭泣,不能自己。
大臣宗室体恤皇帝悲苦,纷纷上折子宽慰君王,也有人看到另一场保驾从龙飞黄腾达的希望,借此痛击落水废黜储君,力争让落马的皇子再无起复一日。
这样一群人中,就有人旁敲侧击希望皇帝早立新储,以安社稷、安臣心、安民心。
皇帝心里像挖了个大洞,朕和儿子是有了嫌隙,但哪里容得了一群奴才指手画脚?朕倒要看看,这样众口一词的后面,都是哪个主子在给你们撑腰!
废太子圈禁咸安宫,皇帝指了大阿哥与四阿哥过问废太子起居用度,胤褆在复旨是暗示皇帝,儿臣可为皇父分忧,请杀逆臣废储。